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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赵长河慢慢将它挂在背上，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

&esp;&esp;身长八尺有余的昂藏大汉，身后背着四尺长的阔刀，长长的刀柄从肩头斜透出来，大老远看着就是一股迫人的气势，赵长河越看这刀越满意，能被自己帅醒。

&esp;&esp;身上的文士锦袍换成了武士劲装，不再朱紫，灰褐低调，一个破旧的酒葫芦斜挂腰间，配着脸上这两天刻意未刮的胡茬，玩世不恭的桀骜草莽气再现镜中。

&esp;&esp;“铛！”远处山丘响起钟声，那是崔家祭祖发起全员召集。

&esp;&esp;赵长河转头远眺，雾霭之中，山色难明。

&esp;&esp;但他知道有一个小丫头，走在山道上，一步一回头地看着这边的客舍方向。

&esp;&esp;他定定地看了一阵子，整好了行囊，大步出门，跨上了踏雪乌骓。

&esp;&esp;骏马长嘶，清晨雾霭之中，马蹄声踏出了清河郡寂静的街，直奔郡外长河。

&esp;&esp;山丘之上，崔元央刚刚走到顶端，似有所觉，转头远望。

&esp;&esp;薄雾渐去，依然望不见人影，却依稀能见河边柳岸，晓风残月。

&esp;&esp;从来读书不求甚解的小丫头，忽然心中就浮起了上个纪元流传下来的只言片语。

&esp;&esp;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esp;&esp;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esp;&esp;那是跨越了纪元都能留存的名句，只因再读便知，自己已在词里。

&esp;&esp;“爹。”她忽然拉着前方崔文璟的衣角：“祭祖之后，央央自请禁闭，请爹教我清河紫气。”

&esp;&esp;崔文璟老怀大慰，捋须道：“很好。”

&esp;&esp;崔元央再度看向郡外长河，低声自语：“一定要等我……三年后，别忘了央央。”

&esp;&esp;……

&esp;&esp;东南千里，古剑湖。

&esp;&esp;湖畔有竹林，林中有草庐，庐边有墓。

&esp;&esp;韩无病静静盘坐在墓边，长剑横放碑前，打开一壶温酒慢慢地浇在剑上，时而自己喝一口，仿佛与剑对饮，又仿佛某种祭奠。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薄雾之中，竹林风动。

&esp;&esp;葫芦酒尽。

&esp;&esp;韩无病将空葫芦端端正正地放在墓碑前，提起了被酒浇透的长剑。

&esp;&esp;“韩无病，我就知道你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