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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景生伸手接了：“治溃疡的？”

&esp;&esp;“嗯。让他少抽点烟少喝点酒夜里早点睡觉。”卢护士笑道：“我说他不听，你多说说他。”

&esp;&esp;“哦。”

&esp;&esp;景生站起身：“那我走了。”

&esp;&esp;“路上当心点，脚踏车踏慢点。”卢护士送他出去，一路小护士们对着她挤眉弄眼，她无奈地笑笑。

&esp;&esp;送走景生，护士长叹了口气：“小顾长得真是害人。”

&esp;&esp;“阿姐阿姐，他是你什么人啊？阿弟？侄子？十七岁还是十八岁啊？哪能噶好看格哟！（怎么这么好看的呀）”小护士们簇拥上来围着卢护士七嘴八舌地问。

&esp;&esp;卢护士搁下筷子上的油面筋塞肉，大大方方地说：“是我儿子！要叫你们阿姨的，你们别想了啊，好好上班去。一个一个的成天就想着谈朋友，才几岁啊你们，好好专心工作。小吴，今天2号床病人用口咽通气道的，你怎么把吸氧管还放在鼻腔？？小朱，17号床病人的留置针是不是你忘记封管了？”

&esp;&esp;小护士们纷纷认错求饶往外逃。

&esp;&esp;返身回来的景生尴尬地敲了敲门：“不好意思，我东西忘记拿了。”

&esp;&esp;卢护士一怔，脸烧了起来，不知道景生有没有听见那句“我儿子”。

&esp;&esp;景生目不斜视地拿起装眼镜盒的袋子：“我走了。”

&esp;&esp;卢护士盯着放盒子里油面筋塞肉上的一个洞，片刻后起身追了出去。

&esp;&esp;“景生——！景生！”

&esp;&esp;在医院大门口，卢护士追上了景生。

&esp;&esp;“景生，刚刚，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我——”卢护士很羞愧，几乎无地自容。她并没有要占那个位置的意思，也明白永远占不了，她只是偶尔会奢望一下自己能有一个景生这样的孩子。

&esp;&esp;“没事。”景生犹豫了一下：“你还是和爸去领个证吧。”

&esp;&esp;太阳很大，晒得人发晕。卢护士站在原地半晌，才脚下发软地往回走，她应该说声谢谢的。

&esp;&esp;——

&esp;&esp;被太阳晒得七荤八素的斯江中饭都不想吃，一遍遍重复枯燥的站军姿走正步对她来说还好，但真的太晒太热了，短短一上午嘴唇就脱了皮，脸上红得像发高烧似的，喝蒸馏水的时候任由冷水喷到脸上，能感觉到所有的细胞一激灵后拼命开始吸水，完了更疼。

&esp;&esp;景生把眼镜盒和膏药递给斯江：“你流了汗别用手去擦，记得用手帕，稍息休整的时候压掉汗就行。你是不是拿手擦了？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难看死了。”

&esp;&esp;“嗯。”斯江接过药膏，却没像往常一样回嘴，只盯着他看，带着探究和犹疑的神情。

&esp;&esp;“干嘛？我脸上有东西？”景生摸了摸自己的脸。

&esp;&esp;斯江低头挤出点药膏直接往脸上抹：“没——就我那个小学同学周嘉明，阿哥记得伐？现在和我同班，真巧。”

&esp;&esp;“哦。”景生挑了挑眉，已经跨上脚踏车的一条长腿踮了踮地面。

&esp;&esp;“他前几天来家里找我，你怎么没跟我说啊？”斯江佯装不在意地看向校门外的悬铃木，树叶郁郁葱葱，蝉唱声声，唱得她心里有点不上不下。

&esp;&esp;景生拎着车龙头把脚踏车调了个头：“忘了。”

&esp;&esp;斯江拽住车后座：“那他以前还给我写过几封信，我怎么一封也没收到？家里的信、报纸和牛奶一直是你去拿的——”

&esp;&esp;景生回过头：“第一封信我放台子上，你姆妈直接拆了。”

&esp;&esp;“啊？！”斯江一懵，吓得额头上冒出一层汗。

&esp;&esp;“后来嬢嬢说了，要是他再写信来就让我收起来别拿给你。”景生直接略去了当时顾西美气得要冲去周家骂周嘉明那一段。毕竟日记本事件后，斯江对她明显疏远了很多。顾东文当时笑着说一家有女百家求是正常的事，不要弄得太难看，大人越管得紧，小孩子越是不服气要对着干，本来没有的事反而容易变成有。

&esp;&esp;斯江镇定下来，后怕没了，只剩下愤怒和难以置信：“凭什么啊？阿哥你怎么能做得出这种事！那是写给我的信，谁也没权利拆，更没权利没收！”

&esp;&esp;景生索性下了车：“没有没收，先放着，你妈说等你考上大学了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