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1/2 页)
李承玠不自然地侧了侧身子,想将他床内高高隆起的被子挡住,没喝多少,不醉从麟德殿出不来。
他不藏还好,一藏宇文飞燕便一眼就瞅出了她的心虚,指着那一团道,这是什么?
李承玠偷偷掀开一个被角让孟追欢透透气,他沉默了半响只能开口说,爬床的宫女。
宇文飞燕倒吸了一口凉气,作势就要拉李承玠出来打,臭小子,你这些天干得都是什么事儿?
李承玠怕宇文飞燕生起气来孟追欢一起打,忙扑上去将那被褥下藏着的人挡住,阿娘你要打也要等我俩穿好衣服再打啊。
今日发生的事我会一五一十地和欢娘说,要打要骂也要欢娘来定。
须臾间宇文飞燕便甩袖而去,她的侍女还将门重重地合上。
孟追欢表达了对李承玠为了保全她的颜面这么大了还要吃阿娘的竹笋炒肉的深切痛惜、深切同情、深切哀悼,整理好衣衫便一刻不停地翻窗走人了。
临走前孟追欢还不忘替李承玠将解酒的蜂蜜水解决掉。
从前薛观音没少因为孟追欢逗猫惹狗、掏鸟斗鸡的事儿禁她的足,致使她对从西偏殿偷摸出门的事儿很是娴熟,一路绕行便到了太液池湖畔。
李承玠养得那只水鸟已然在太液池安了家,水光如镜、汀风绿,水鸟不懂孔文质的殉国之痛,也不懂她怨太液水寒,只知惬意食鱼、人间乐事。
一声欢娘,她与水鸟具惊,原是宇文飞燕在喊她。
欢娘,你竟在此,也省得我去麟德殿找人了。宇文飞燕略略迟疑,伸手便将那水鸟拢在怀中,抚摸过它光洁的背脊,这才开口道,二郎他房中似是有个宫女。
孟追欢本以为按家丑不可外扬的传统,宇文飞燕必然要假装不知此事,她乍然听闻顿时脸上一热。
宇文飞燕见她不说话,只以为她是在伤心,便道,欢娘你别难过,我知你们汉人喜欢在一棵烂脖子树上吊死,这样想其实是不对的,要不我再给你介绍个鲜卑男儿吧!
虽说人到了一定年纪就好做红娘,但也不能说媒说到自己儿子旧情人脑袋上去吧?
孟追欢叹了口气,心一横,今天已然演了那便干脆演到底,她掏出手绢便做出泫然若泣的模样,娘娘你不知道,男儿素来凉薄,我到如今只恨,悔教夫君觅封侯啊!
宇文飞燕愣了片刻,欢娘你说的什么诗,阿娘听不懂。
孟追欢强挤出一滴泪来又瞬时憋了回去,就是骂他是个王八蛋的意思!
宇文飞燕见她哭得伤心,连路都走不动的样子就给她安排了宫殿在宫中住下了,二日李承玠却来说皇后唤她一同去蓬莱殿用午食,她再不情愿也只能跟着李承玠走了。
为何喊我去?
提醒提醒圣人他老人家,他欲纳的妃子和他儿媳一样大,他将来生的儿子比他亲孙子都小。
孟追欢叹了一口气,哪家姑娘,怎么还上赶着嫁老头啊?
李承玠拉了她一把,昨天和你同席宴饮的那位,恭喜你啊,好姐妹马上就要做你婆婆了。
难不成元展眉竟真将她那句老头好,老头事儿少死得早听进心里了?
殿内布了黄花梨的长桌长凳,李承珩与他王妃陈尚微已然落座。
陈尚微意度温婉、粉黛娉婷,举止间进退得宜、喜嗔中仪态万方,孟追欢只觉李承珩不识好歹,娶了这样的妻子犹嫌不足。
孟追欢开口想刺刺这个满腹花花肠子的男人,楚王也该劝劝圣人才是,万恶淫为首啊。
是这样吗?李承珩眼风扫过她和李承玠,男媒女妁、三书六聘,又不是无媒媾和、偷情私通,怎么娶不得吗?
李承玠在桌下拉住孟追欢的手,笑着对李承珩道,究竟是男媒女妁,还是将婚事做交易,成亲为买卖,大哥不是最清楚不过的吗?
外面一阵脚步,两兄弟忙止住了声,齐齐行礼迎驾。
都是一家人别拘礼了,快落座。
传菜的内侍将杯盏、菜品一一摆好,筵席之上烹羊宰牛料珍馐、细炊慢煮出佳肴,既要照顾到各人的口味风俗,又不能失了礼节,孟追欢只想大肆品鉴一番。
李忧民挥了挥手示意内侍退下,他们一家人也都不是长安城中鼓吹食不言寝不语的世家大族出身,显然是有话要说。
俄而李忧民握住了宇文飞燕的手,缓缓道,此番靖难,幸得有燕儿鲜卑全族助我,实乃我左膀右臂也。
鲜卑族关内道逐水草而居、走马饮黄河的宇文氏是鲜卑族;长安城弄时局风云、据庙堂之势的元氏也是鲜卑族。
孟追欢却不确定这饭桌上的人都听懂这弦外之音,忙在桌下按住李承玠的手,示意他别乱说话。
李承珩拱手道,全因阿爷配厚德于天地,齐高明于日月
出自《贞观政要》
才是。
是这样吗?李忧民挑了挑眉,那历代君王呢,周王分封,怀修圣德;始皇六合,功齐太古;汉武北伐,雄才英主;他们德行不厚吗,不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