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归篇 2(第16/17 页)

——”颜乐大笑，“那如果不归山是家，师兄近几十年来为何可曾一步也没进过家门？直到慧雪师妹出事才回来？”

李问一不说话，只是望着眼前多年未见的师弟。

“师兄啊，家……长待的地方是家，我和你都一样，是匹孤独的野狼，没有家，也没有可暂留之地，对我来说，不，对我们来说，不归山只是一块可以坐下来休息的大石头。”

“你，回去，还是不回去。”

“啧，肯定回去啊，毕竟我也累了，在英雄宴上大杀四方，估计也被诸位门派当做眼中钉吧，说不定稍微懈怠，就会有人来取我狗命。”

次日——

颜乐磕了三个头后，起身向大殿外走去，不归山的景色，和往常依旧，他习惯这习惯到已经不能离开的地步了，但他还得离开，“唉——”颜乐望着忙碌的师弟师妹，低着头从人群中走过，而大家似乎也忘了这个人，只是和刚才一样，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

“叔叔……”雪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颜乐回过身，望着眼前小小的家伙，“别走，好吗？”颜乐走到她跟前，摸了摸她的头发，“嗯，我不走。”

他忽然想起几十年前，他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

“师父！师父——别走，别走！”小小的他抱住师父的腿，眼泪鼻涕都沾湿了师父的衣服，“嗯，我不走。”男人蹲下来，摸着他的头发，温柔地向他说道——

“叔叔，你骗我……”

“嗯？”

“你已经很想离开这，已经很想干该干的事了吧……”

“诶？”

“请王爷——赶紧回落锦城，太上皇他老人家已经快不行了，说什么都要见您一面，请王爷！”颜乐忽然想起来，那几十年前的画面——

“我已是不归山大大小小的掌门，不会轻易离开。”

“可是——”

“诸位请回吧。”

“嗯。”颜乐再次摸摸女孩儿的头发，“落落，那我走了。”

“嗯，记得回来哦！这是！我们的家！”

“嗯。”

建平七年春，白家风花城与江南六家确定联合，攻破江中以及江东两城，立白静雪为首领。

建平七年夏，风花城白敬安接手。

“碎镜——”

刀光像是破碎的玻璃，一片一片的亮起，那些人惨叫着，那些人还未回过神，就已经被命中要害，倒在地上。

“呀！”

一个手持巨斧的大汉猛然穿出，扬起斧头，就要砍去。

他一根手指抵住巨斧，眼中血红色的血丝，让他看起来如野兽一般，大汉像使尽全力，可却一脚被他踹飞，然后单手拎起大汉双手才拿得动的巨斧，向大汉的方向扔去。斧头砍断大汉的喉咙，又向前飞了几米，斧头重重的砸向大汉身后的巨树，硬生生被截成两段。

几个大汉见状，便围着他，步步紧逼。

“俺哥几个一起，我看你还有怎么能耐！呀啊啊！”

“哈哈，可笑，没有剑?不归山的道士就不怕没有剑这种东西。”颜乐从头上拔掉一根头发，“既然你们这么想死，那就休怪我。游龙——”头发在他手中变得如针一般，他顺势转圈，满天红色的液体如花朵一样，在空中绽放，等他站稳身子，包围他的大汉已经全部命丧黄泉。

“我说啊，你们当家的，还不出来吗？非得让我把你们这全掀了?”

建平三年秋——

“咳咳，咳咳咳。”南一觉望着正在吃着饭的颜乐，错了搓手，“颜乐啊，最近你师叔我——”

“借钱没有，要命一条。”

“你看你，你这孩子就知道钱。修道者啊，应该六根清净……”

“那师叔你把钱还给我。”

“不还。”南一觉脸转到一边，望着屋外的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略有几分钟后，“我的好师侄呀，你师叔我呢，这几天稍微，稍微那个……手头紧啊，你就意思意思?”

“师叔，你这长辈天天找我借钱算什么事，不说少的，十年前你借我一百两给慧雪师妹置办嫁妆，现在还了吗?没还。”

“你说那都是何年何月的事啊，区区一笔小钱，我还没还你?就算没还我也不记得啦！不算数了！”

“区区一笔小钱！?既然不记得那么久远的事，那咱就说最近，最近我才发月钱，一共五两，三两都给你了，我吃的啥，你瞅瞅，白菜叶子就米饭……”

“啊……没想到你堂堂二师弟的身份才给五两啊……”

“你十年前都这么说的！总之一句话，没钱！”

颜乐端着碗就要离开，又被南一觉拉住衣裳，“真的没钱?”

“没钱！”

颜乐再没有回头，而这次，也是二人最后一面。

“你还不配见我大家长！”

一个女子从人群里出现，一掌就想向伸向颜乐的胸膛。“你是哪来的野猫，也敢用这种下三滥的功夫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