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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致怒不可遏地盯着她,直到她走远,才胸口起伏不定地收回视线,着实是被她气得不轻。
一会要继承他遗产,一会要找一帮男的来住他房花他钱,现在直接说他小了,他恨不得立马雄起将她压倒在身下用行动堵住她的嘴。
可现在的他力不从心,从前即使他没有任何欲望,但晨起时依然会有生理反应,自从大半年前开始,这种现象就逐渐消失了,他在检查身体的时候,医生告诉他,睡眠障碍,神经功能紊乱会导致躯体症状群,而性功能障碍是躯体症状群最常见的情况,他当时根本就没有在意,在他的生活中这项功能已经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他对生都不抱渴望了,这又算得了什么?
可谢钱浅轻而易举的一句话却激起了他强烈的自尊心,男人最无法忍受的屈辱,还是在自己在意的女人面前,沈致就这样躺在浴缸里,气得半天没有缓过劲来,他这几年来第一次对自己现在的状态感到可悲,愤恨,甚至厌恶。
而期间谢钱浅也很沉默,她同样在思考这个问题,并且已经猜想到沈致现在的情况可能和他的病有关,所以他从傍晚起就一直在赶她走,回避她,不给她留下来,甚至不给她靠近,若不是刚才她口快问了不该问的,她还没有意识到他有这方面的问题,她其实很想细问问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有问过医生吗?还能好吗?
可是她不敢问,她怕再触及到他的敏感,也似乎在一瞬间领悟到他面对她时的自卑从何而来,思及此,谢钱浅死死咬着嘴唇,把嘴唇都给咬破了,后悔刚才问出的话,她必须得给自己一点血的教训,下次尽量避开这个敏感的话题。
沈致洗完澡后,谢钱浅将他扶上床,他靠在床头并没有睡,根号三溜了进来,蜷缩在他身边,沈致的手习惯性地放在它的身上,感受着它有规律的呼噜声。
谢钱浅将他扶上床后就出去了,她没有带上房门,所以房门一直虚掩着,沈致总是下意识地去看门外。
谢钱浅出去后到楼下翻出自己的行李,又跑去旁边的客房快速洗了个澡,她再次返回沈致房间时以为他已经睡下了,可不曾想他还靠在床头,依然是她离开时的姿势,盯着房门发呆。
她探进个头问他:“你还不睡?需要我帮你把灯关了吗?”
沈致不说话,只是沉静地看着她,谢钱浅干脆走进房间,沈致盯着她的膀子,看见那里贴了个创口贴,他突然感觉眼睛有些发疼,心里像有一种难掩的情绪无处发泄,对自己的不满,痛恨,怨念一股脑衝了出来,让他的脸色看上去愈发阴沉。
谢钱浅绕到他身侧,蹲在床边声音很轻地试探着:“是睡不着吗?”
沈致依然不说话,只是转头看向她,她嘴唇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刚才在浴室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他不禁问道:“嘴怎么了?”
谢钱浅又咬了下,眨巴着眼说:“我替你惩罚自己的,问了不该问的。”
床头的灯光衬得她的脸柔和生动,沈致的心臟没来由地跳动了一下,像死灰复燃的频率,然后便有些控制不住,眼眸深邃地望着她:“你没有什么想法?”
谢钱浅的双眼依然晶莹剔透,像一尘不染的琉璃,轻眨了一下对他说:“我能有什么想法?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你还小,你不懂。”
谢钱浅拉过他的掌心,柔软的脸颊贴在他的掌间揉了揉:“我才不小呢,我22了,就快23了。”
沈致的嘴角终于几不可见地扯了下,撇开眼:“小孩。”
谢钱浅不服气地说:“我说我不小了,我都懂的。”
“你懂什么?”他转过眸,眼里的光有些炽热。
谢钱浅站起身对他说:“你记着这个问题,我明天告诉你,现在太晚了,你需要睡觉。”
说完她走进浴室拿了吹风机出来,然后走回床边对沈致说:“我帮你把头髮吹干。”
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腿:“你枕上来。”
沈致无动于衷,谢钱浅毫不客气地跳上了床,靠在他身边,然后把他上半身拨了过来,她力气贼大,沈致都不知道一个小丫头这一身怪力哪里来的,他愤愤地咬着牙,声音从齿缝中挤了出来:“谢钱浅!”
“嗯?”她回得清脆。
“你再动我一下试试!”
“试试就试试。”她低头吻了下他的额。
沈致瞪着漆黑如墨的眸子吃惊地说:“胆子越来越大了。”
谢钱浅跟占了什么便宜一样,得意地打开吹风机帮他吹头,可当她的目光落在他的头髮上时,心臟又抽抽地疼。
沈致原本的头髮又黑又亮,可现在黑发中参杂着扎眼的白发,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苍老了一些,而且头髮好似有一阵子没理过了,鬓角都拖了下来,有些凌乱,她想着明天得找一套工具回来给他理个帅气的髮型。
谢钱浅的动作尽量放轻了些,一边帮他吹着头髮,一边用手指轻轻按压他的穴位,这是很早以前她跟着师父学的,梁爷很懂人体穴位,因为穴位是有些拳术的精髓,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