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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韵扶着自家小姐躺在了软榻上,又取了厚重些的毛毯来为小姐盖上。
屋子里暖烘烘,一时宋锦悦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置身于一团漆黑的浓雾中,伸手不见五指,四周传来惊恐嘶吼与悲鸣。
梦魇
她想要逃,可那团漆黑的浓雾竟将她牢牢包裹在其中。
任她如何跑,都冲不散身前的黑雾,耳旁那悲鸣嘶吼惊地她冷汗直流。
身子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无形之中,仿佛被人牢牢掐住了脖颈,让她一时呼吸困难,她奋力挣扎,可那一双无形的大手,仿佛要将她置于死地才肯罢休。
惊恐绝望,让她无助彷徨。
无声悲泣,仿佛天地一色皆是黑暗。
她看不到一丝光亮,也看不到一丝希望。
她垂下挣扎的双手,绝望地缓缓合上了眼睑,认命一般放弃,整个人死气沉沉。
“悦儿?”
一声急切地呼唤,将她给瞬间惊醒了过来。
宋锦悦睁开双眸,眼前模糊视线渐渐清明起来,榻边一脸焦急的少女正死死握着她的手掌。
宋锦悦那紧绷的心神,在此刻忽然彻底放松了下来,她看着少女,眼中渐渐涌起一层薄雾,哑着嗓音,哽咽着唤了一声,“芝表姐……”
见她终于清醒了过来,章定芝焦急的神色这才稍稍松弛了下来,转头就吩咐婢女将那熬在炉灶上的药端了过来。
又伸手摸了摸这娇弱似风一般的表妹的额头,见她先前滚烫的额头稍稍退了一些热意,忙又换了一条新打湿的帕子覆在她额间。
“好端端地,怎就说病就病了?也真是不知道爱惜自个儿的身体!若不是我今日听说五皇子来了府上,这才上门来瞧你,这一瞧,你竟还病了,真真吓人!”
章定芝紧紧握着表妹那娇软的玉手,口中喃喃诉说着方才自己的担忧,以及对她的责怪。
她先前来时,明筑轩的婢女们正慌了神,袁嬷嬷也在屋内如坐针毡一般。
她这才知晓,表妹睡下了,可忽然身上燥热,竟还梦魇了起来,已派了婢女去请了大夫。
章定芝又吩咐自己带来的婢女出府再去请大夫。
而她则紧紧握着表妹的手,一步不离守在她身旁。
这偌大的国公府竟没一个人来瞧瞧表妹,真真是叫人心寒!
好在大夫瞧过,说表妹只是染了风寒,等睡醒了,退了烧,再吃了药,便无大碍。
婢女又来传话,说是国公爷陪着五皇子吃完了酒席,想带着殿下来瞧瞧宋锦悦。
章定芝冷着脸,讽刺了来传话的婢女两句,“这偌大的京城,高门大院里,哪一家会让病的下不来榻的小姐出去见客!”
那婢女好一顿臊,红着脸退了出去。
国公府上下原以为二小姐谎称病了,可如今章家小姐如此一番声讨,倒是叫人觉着,二小姐许是真的病了。
贺元帧虽想来瞧瞧,可到底碍于礼教,这才告辞,只嘱咐宋国公照顾好宋锦悦。
章定芝扶着表妹起身,又让婢女取了狐裘来披在表妹身上,又亲自伺候着表妹吃了药。
可,才一搁下药碗,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沈氏带着婆子婢女乌泱泱一群人,来了明筑轩。
章定芝的脸色顿时便不大好看,起身行了一礼,唤了一声,“沈夫人”。
沈氏看了看那依着软枕歪躺在榻上的宋锦悦,见她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惨白地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瞧着半点精气神都无。
倒是叫沈氏瞧着生出了几分惧意来。
沈氏由赵嬷嬷搀扶着行至软榻前,正要坐下。
“沈夫人,表妹正病着,恐过了病气给您,您还是离远些罢。”章定芝立在沈氏身旁,面上没有一丝笑意。
说出的话来,也没有半分恭敬。
她很是不喜宋国公后娶的这继夫人沈氏。
自打幼时,她时常登门来寻小姑姑,总是能瞧见沈氏带着自己的女儿在国公府里晃悠,打那时起,她就不喜沈氏。
沈氏讪讪笑着,面上摆出一副担忧的神色看向宋锦悦,鼻尖微动,竟还挤出了两滴泪来,“好端端,怎就病了,真真是让母亲急死了。”
宋锦悦半点力气全无,眼神空洞看向沈氏。
沈氏反倒被她看地一惊,身子晃了晃,赵嬷嬷稳稳扶住自家夫人。
章定芝又道,“沈夫人,表妹现下才吃了药,让她先歇着,屋子里这乌泱泱一群人,没得叫表妹瞧见心烦,累的病又重了可不好!”
“是了,瞧我,一时心急,倒是净给悦儿添乱了。”沈氏自顾说着,又看向歪躺在榻上的宋锦悦。
继续说道:“悦儿莫要担心,想吃什么,或想要什么,尽管使人去母亲那里讨要,即便府中没有的,母亲也定然派人出府给你寻来,你先好好歇着,将病给养好了先,母亲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等沈氏话才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