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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划了如此精密的一场阴谋,为了我至今不知晓的目的,策动文、蛊、幻、魇四族,好几次险些把我们置于死地。而幻族陶氏、魇族刘翠花、徐勇健、文族孔亮,墨家后人墨无痕,在桃花源为了救我们牺牲自己的“那个人”。直至,曾经的多年好友,被蛊针穿脑而亡的李奉先,在这场“文字游戏”的博弈中先后死去。
这一路上,死了太多太多人了。
我甚至由此产生强烈的内疚,自我怀疑“或许真的是天煞孤星命格”,总会把霉运和死亡带给与我有过交集的人们。我离开桃花源,故意和月饼吵翻天,躲在泰山深处隐居遁世,也是因此。
然而,当真相渐渐露出冰山一角,虽然仅有李奉先直接死于燕子之手,但是其他人的死,又和她能脱离干系么?
不但如此。仅是想想,燕子以陈木利妻子的身份,用泼辣、风情、善良的伪装,融入我们生活这么多年,却暗中策划了这么庞大的阴谋。把我们当作一枚枚棋子,一步步走入她设计的棋局,形成现在的必死之局。
这已经足够让我不寒而栗。
可是,我对她,仍然没有那种恨之入骨的愤怒。
斯德哥尔摩效应?对于苦难本身的共情感?
我说不上来。
如果一定要为这种异常的心理状态找个原因,那就是——我是孤儿院长大的孤儿。
往事如烟(三)
因为天生一双红瞳,孤儿们视我为怪物,不仅没有人愿意接近我,更是被他们嘲笑、奚落、殴打。
我的童年,几乎每天都是在孤儿院最阴暗遥远的角落里躲避着,眼巴巴偷看小伙伴们做游戏,幻想有人蹦蹦跳跳跑过来,“南晓楼,我们一起玩吧”的渴望中度过的。
然而,他们的欢乐,与我无关。那是正常人的快乐,是我长着一对红色眼睛的怪物,不配拥有的。
仅有一次,我以为,我拥有了。
六岁那年,中秋节的夜晚,阴云遮月,异常寒冷。
极少有人能体会,普世大众心中,象征团圆、幸福的中秋节,却是孤儿院最不愿触碰的日子。尽管阿姨们把孤儿院布置的特别温馨,亲手为我们做了好吃的月饼;尽管孤儿们都穿上了社会慈善人士捐赠的,平时舍不得穿的旧衣服,载歌载舞、欢声笑语……却没有人真正开心。
当然,这种强颜欢笑的气氛里,没有我——就连在慈善家面前总是一副善良、慈悲、表现出对孤儿们无比疼爱的阿姨们,也只会用厌恶甚至恐惧的眼神,于我匆匆一瞥。
我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啃着中午剩下的半个馒头,背靠着院中那棵老树,耳边时不时传来小伙伴们的嬉笑打闹,望着漫天星辰发呆。
长久的孤独和鄙视,使我变得异常自闭,总是喜欢一个人胡思乱想。
人真的有灵魂么?
如果我死了,我的灵魂会去哪里?
我不想进天堂,只想变成鬼,每天都游荡在孤儿院里,在那些欺负我、看不起我、嘲笑我的孤儿们上厕所时推一把。或者,深夜飘到床头,对着他们的的脸,悄悄吹一口阴气。
一定会把他们吓死吧!
我越想越兴奋,甚至都不觉得寒冷,燥热地幻想着“变成鬼之后怎么收拾他们”的计划。兴之所至,恨不得现在就死了,立刻变成孤魂野鬼,把这些计划一一实现。
(多年以后,我和月饼喝酒闲聊,当做谈资说起这段往事,月饼轻晃着酒杯,叹了口气:“南瓜,你之所以那么想,不是有多恨他们。相反,你最渴望的,就是有尊严的被认可,这是典型的‘讨好型人格’。不对啊?你发现没,你总是在别人对你特别好的时候,故意装作很高冷,说一堆特没情商的狠话。咱上大学的时候,那个音乐系学吉他的张……张啥来着,哦哦哦……忘了,那丫头多好……”
我沉默,闷头灌了一杯酒。
因为,我没有和月饼聊,那年中秋夜,接下来发生的事。)
书归正传——
“南晓楼,你为什么在这里呀?”
正当我手舞足蹈想得兴起,耳边飘来怯怯的、柔柔的、暖暖的,女孩子的声音。
那一刻,时间似乎静止了。
秋风,停在了树叶上;明月,停在了阴云上;寒冷,停在了破衣上;我,停在了孩童懵懵懂懂的莫名情愫上。
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
时间很久远,我已经忘却,那个女孩的名字。
只记得,我僵硬地站起,僵硬地转过身,僵硬地望着,穿着一袭洁白的公主裙,扎着可爱的丸子头,眼睛忽闪忽闪像是藏进了漫天繁星,浅浅笑着,嘴角若隐若现小小梨涡的女孩。
我嗫喏着低下头,目光慌乱地扫过身上破破烂烂的衣裳,自惭形秽,又匆忙抬头,恰与她的目光触碰。
倏地,心脏微酸中略略疼痛,被寒风冻麻的脸庞热辣辣地疼,结结巴巴憋出一句:“不知道。”
“哈!你这人,好奇怪哦。我问你为什么在这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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