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第1/4 页)
然而,在外袍脱下放好的一刹那,迎接他的就是月池的当胸一脚,接着就是腹部一击,然后就是胳膊、腿……他在床上滚了一圈后,终于明白过来,为何她要哄他上床脱衣服,原来是为了在揍他时在外观不留痕迹,以免除所有的把柄……
月池用被子罩住他,拳头如雨点一般落下:“你还真敢想,早就想打你了!”
太子爷在被揍得头晕目眩之后,终于开始反击,两人此时都是打红了眼,全凭一腔怒火互殴。守在门外的刘瑾和石义文面面相觑,越听声越不对。刘瑾不由大喊一声:“爷,您怎么了?”
朱厚照扬眉,他转头正要回应,月池趁机一个狮子搏兔,直接把他按倒:“叫他们待在外面。”
朱厚照咬牙:“凭什么?孤这就叫他们把你这个以下犯上的东西拖出去,就地正法!”
月池心思电转:“好啊,只是那我只能在临死之前,让外面这么多人瞻仰殿下从此处滚落的英姿了。”
“你敢……”他话音未落,性急的刘瑾一行人就撞门闯了进来,朱厚照忙回头斥道:“滚出去!”他这般情状,哪里能见人,还不把脸都丢尽了。
一片忠心的刘公公被这一声吼得又委屈又难过,而在一瞥之下他看到的情景更是让他怀疑人生。他又一次直勾勾地和石义文四目相对:“刚、刚才,他、他们……”
石义文沉痛地点点头:“您没瞧错,末将也看到了……”
刘瑾不由倒退几步,他一直以来的担心成真了,李越真搭上了太子了,居然这样都行,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过,屋里的情景却与他们所设想的柔情蜜意迥然不同,两人各据床的一角,端得是剑拔弩张。月池想了想道:“昔年,周成王与弟弟叔虞游戏,拿一片桐叶说以此分封。史佚却因此请求成王择日册立叔虞为诸侯,盖因天子无戏言之故。不知朝代更迭至大明,未来的天子说话算不算数?”
朱厚照明白她的意思:“你把孤打成这样,还想全须全尾地回老家?”
月池道:“那你待如何,真要同我斗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朱厚照一时语塞,月池又软了软口气:“若为臣这般的瓦砾,而损了殿下的明珠,岂非得不偿失,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你放我回家,我给你收拾残局的办法。”
朱厚照斜睨了她一眼:“连内阁三公都无计可施,你竟有对策应付?”
月池道:“内阁三公无计可施,归根结底是万岁不忍怪罪皇后的娘家,所以这正道才走不通。李越小人一个,自然有些旁门左道。”
语罢,她又看向朱厚照:“如何,这笔交易,只赚不亏,只要你答应,从此我再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可如果殿下不肯高抬贵手,就别怪我玉石俱焚了。”
朱厚照目不转睛地看她:“实话告诉你,孤还真没打算抬。至于这场纷争,连你都行,孤又岂会不行。”
九重尊贵位中人
天下无不可杀之人。
听到这一番“豪言壮语”, 月池面上既无钦佩,亦无怀疑,她只是平平淡淡地“哦”了一声。
“你这是什么态度?”朱厚照质问。
月池瞥了他一眼:“半文钱都不信的态度。不要因为一时的自负而胡乱施为, 形势已然不容乐观, 特别是在你贸然出宫,扰得五军都督府一夜难眠之后。”
朱厚照已被她气乐了:“你是不是真以为你已然胜券在握, 我们朱家的江山离了你就不保了?”
月池挑挑眉:“在下可从未那么说过。”
“可你就是这么想得。”朱厚照在激动之后,反而平定了下来,他深深看了月池一眼,平日的性烈如火在这一刹那蜕变为岳镇渊渟,他幽幽道, “别得意得太早,这一局孰赢孰败, 还未定呢。”
于是,在屋外等得心急如焚的贞筠就目瞪口呆看着他们一同出来,眼见月池面色阴沉上马而去。她顾不得众目睽睽,奔到她马下:“你这是、这是往哪里去?”
月池无奈道:“进宫。”
“什么!”贞筠不敢置信地望着她,“可是,这么晚,你、你不歇息吗?”
月池还待再言, 朱厚照就侧过头对贞筠道:“一夜孤枕而已,不至如此吧。”
贞筠面上瞬时滚烫, 只得在月池的示意下,包羞忍耻地奔进屋去。待见贞筠回屋后,月池方凉凉地看向朱厚照, 朱厚照嘲笑她:“一句谈笑而已, 你不至于这也要记仇吧。”
月池拉了拉马头, 靠近他低声道:“您是素来不拘小节,可我们还是要脸面的。”
不待朱厚照发作,她就打马移开,朱厚照哼了一声,扬鞭催马率先奔了出去。月池与刘瑾紧随其后,在他们两人并行对视的一瞬间,端得是火花四射。一行人在浩浩荡荡的京城戍卫的保护下回了紫禁城。
漏夜时分,弘治帝竟然守在端本宫中,一见朱厚照安然无恙地归来,他先是大大松了口气,随后是难得的勃然变色:“你是吃了熊心,还是咽了豹胆,竟然擅闯宫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