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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脏狠狠跳动几下。略略分神,好像听见逼仄的暗道里回荡着,类似于蛇群爬过岩石的悉悉索索声。同时,空气似乎更加浑浊,浓烈的腥臭味涌进鼻腔,顶得我有些晕眩。
但是,我没有空暇睁开眼睛,观察周遭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为,我就像在黑暗的房间里,沿着墙壁摸索电灯开关,指尖终于触摸到了开关边缘。手指再前伸少许,便能摁下,开启久违的灯光。
想到这里,我的脑海里倏地浮现出两张女人的脸,或狞笑、或哭泣、或妩媚地在视线的黑暗里飘忽不定地飞来飞去。极其魅惑的“咯咯”笑声中,两张女人脸一左一右停滞不动,逐渐向中间靠拢,融合成一张熟悉的脸。
哪娜是……
我的太阳穴“突突”狂跳,闭眼狂吼:“月饼,不管现在什么情况,再帮我几分钟。”
此时,我根本没有空暇估计周遭,脊梁鼓出一层冰凉的冷汗,使劲甩了甩头,想把那张极其熟悉的脸从脑子里甩出去。
偏偏,那张脸愈发清晰,虚虚晃晃漂浮在脑海上方的黑暗虚空里,媚眼含春地注视着我,忽地膨胀成五官挤在一起的苍白肉球,“嘭”地炸开,化成无数细细碎碎的白色星芒,悠悠然游荡,黏合汇聚成两个名字——
鲁班!
墨子!
我怔住了!无数张平时根本不会在意的画面,如同摁了快进键的视频画面,一帧帧刷过……
那一瞬间,我的意识如同煮沸的开水,“咕嘟咕嘟”、“哔啵哔啵”地翻滚着炽热的蒸汽、爆裂的水珠……
坏了!
如果是他们……
我全身冰冷,下意识地屈膝,闪躲。
同时,一个更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二十九
就在这时,我的后背,突如其来一种极其异样的感觉。就像在数九寒天,穿得很少逛街,背后吹过一股猛烈的寒风,寒澈凉意由肌肤透进骨头,刺得冰冷生疼。
我的喉结不受控制地“呃”了一声,那股刺痛像一溜火线,从后背贯穿胸膛,烫得五脏六腑如同在沸水里翻滚。随着“噗”的一声闷响,两股冰冷黏腻的东西,在前胸后背同一位置涌出。
接踵而来的,是迅速蔓延全身,无法忍受的疼痛。
我踉跄几步,“噗通”跪倒,双手撑地,眼皮像是被强力胶黏在眼球上面,用尽力气才能撑开,随即涌出汪汪泪水。各种景象在视线里旋转混沌,好似打翻的油画颜料,乱七八糟掺杂在一起,什么也看不清。“汩汩”淌出的血液,从胸口渗出,把衣服染得殷红,一滴滴砸在坚硬的岩石地面,溅成一朵朵鲜艳血花,分外刺目。
我大口喘着气,心口或许是因为刺伤,或许是因为那个不祥的预感而产生的几乎肯定的推断,疼得几乎无法自己。
耳边,仿佛另一个我,拼命嘶吼——
不会是他们!
一定不会是他们!!
怎么可能会是他们!!!
“南少侠,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无比熟悉的声音似乎很遥远,又似乎就在耳边,时而微弱、时而轰然的鼓荡,“就是太在乎友情、太相信朋友了。唉……我实在没耐心,等你想出所有答案。”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摧毁了仅有那么一点儿支撑身体的力量。
我如坠冰窟,从心底涌出的寒意几乎把血液都冻住了,双膝一软,直挺挺地趴倒在地。坚硬的岩石地面撞得下巴酸痛,眼泪鼻涕喷涌而出。
“嘭……”
还没等抬起头,我被说话的人一脚踢在腹部。身体就像有根粗绳系在腰部用力向后扯,擦着粗粝冰冷的碎石,像个沙袋翻滚了几圈,狠狠撞在岩壁。心肺就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又松开,憋闷得根本无法呼吸。我大口吸着越来越稀薄的空气,勉强抬起头。
极其模糊的视线里,那道无比熟悉,瘦削笔直的身影,在一片虚幻白光中,慢悠悠走来,缓慢地蹲下,又叹了口气。
他扬了扬眉毛,摸摸鼻子,嘴角扬起一丝好看的微笑,探手拽住我的头发往后扯。我的脖子反方向受力,“咯咯”作响,几乎就要折断。
“给我个理由。为什么?”我仰着脖子盯着那张脸,喉结翻滚迸出这句,在无数文字、影视作品里,被好友背叛时,几乎用烂的台词。
“你死不了。心脏和肺部之间,有一道很窄的缝隙。这根……”月饼另一只手捻着根沾血的桃木钉,在我眼前晃了晃,“就从那条缝里……咻……”
“咳咳……”我张嘴喷出一口血,血沫溅到月饼棱角分明的脸庞,堵塞的喉咙稍稍通透。吸了口气,我微微眯起眼睛,又长长吐出郁结在胸口的浊气:“我难过的事情,不是被最好的朋友背叛……而是……”
“哦?”月饼扬扬眉毛,眼神中透着古怪的好奇,松开紧拽着我头发的手,“你……”
“是的。”我双手撑地挪动少许,背部贴靠岩壁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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