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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是在哪里?
隔着墙就能听到的水流击打声,阴凉的房间没有一丝亮光,门缝也被封得严严实实,原先闻到的那股刺鼻的香气时浓时淡,就像是飘没了,特地又加了一些保持这个香气扑鼻的感觉。
她被扔进了这个屋子里关着,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逐渐没了知觉,不管是脚还是手,还是连着屁股的脊椎,甚至被堵住的嘴,都一阵发麻,大脑也被黑暗笼罩到混沌,现在是几点钟,是白天还是夜晚,她全然不知,只有本能的饥饿在告诉她时间的飞逝。
而在那不久,便有人推开了这间的门,还是那股异常刺鼻的香漫了过来,随因看着那光里缓缓出现一人的黑影,不禁绷直了身体,她不知道接下来等她的是什么,眼看着那人蹲下来,伸手捏着了随因的下巴,晦暗又加上背光,她无法看清面前这个人的面孔,而紧接便是一声粗矿极了的声音:“这个货色,留着我看是会亏,何欣那孩子眼光倒是不错,上个卖多少钱来着?”
就像是故意要说给随因听的那样。
“卖了三万多,还生了个男孩,那头又回了一万给我们。”
“听到了吗?”他阴阳怪气笑了两声,“所以别想着跑,早晚够你吃香的喝辣的。”
立刻回报总是会比积累回报更划算,那人已经在联系买家,打算把随因转卖出去。
随因也听出来了,但她的嘴巴被堵着,说不出来话,只能喉咙里发出咽呜声,她想问何欣在哪里,她还是想要听何欣的解释,即便已经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可什么都没有办法说出来。
随因的无谓反抗只是惹来他们更大的笑声与嘲弄,他们又那边盘算了半天,很快就出去了。在门关上时,那最后一丝亮光也一并消失在她眼前,只是回想起他们说过的话,在看不见的地方,她的眼眶开始发热,一开始被绑的时候都未曾有如此大的委屈感上涌,她现在心中一团乱麻,她该怎么做,随嘉聿会不会在找她,他会不会觉得她不见了正好能丢掉一个大麻烦?
然而随嘉聿中午回去后找不到随因人就开始有了不太好的预感,直到看到桌面留下的字条,他衣服都来不及换,匆匆跑出去,逢人便问照片上的女孩。
他手上的那封告别信已经被捏得起皱,在他察觉到时,又小心翼翼地沿着角打开,压平那些凸起的褶皱。
随嘉聿去了电话亭,播了离家最近的那处联络点:“对……对,麻烦您帮我跟李晋兴还有许月环说一下,现在,对,是现在,可以加钱……”
谈妥后随嘉聿差点脱力。
他们家没有电话,因为连接基站的钱太贵了,所以每次都是在就近的公用电话里确定好联系时间,再让对方通话过来。而之前基本都是一礼拜约一次,让人跑腿一次是五毛,像今天这种情况,估计也得要一块,还不含两分钟的通话时效。
很快,随嘉聿面前的这部公用电话又响了起来,坐在柜子包围的主位那老头算珠“啪”地一声,随嘉聿眉心也跟着一跳,随即伸手拿起了电话贴在耳边。
没等对面反应,随嘉聿先发制人:“妈,你知道妹妹跑哪里去了?”
“哎,我刚想跟你说这件事情,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因因偷了你林叔的一千块钱,就这么跑出去了,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回事,突然就变了个人。可能也是我们平时管她管得太严厉,这才跑走了。”电话那头不紧不慢说道,在讲到比较重音的字时,听筒里还有电流通过的杂声闪过,紧接着的便是几声叹息。
一千块钱。
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他一个半月的工资也达不到这个数,随嘉聿没有全信,他替不在身边的随因辩解道:“阿因不是这样的人。”
“我也想着她没做过这事儿……可你知道的,你林叔的钱也都投入到我们这个家里了,他可是把因因当亲女儿看,怎么会诬陷她。”
随嘉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堪堪附和了两句,便想着挂掉,按这个情况来看,她会回家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妈,那我先挂了,之后有空再聊。”
“欸……你等等。”
随嘉聿正好要挂电话,话筒里又传出高了不少分贝的叫唤声,当他将听筒放在耳朵边,电话那头却又支支吾吾地:“那个……那你这个月记得汇钱过来给我。”
随嘉聿本来以为她会说什么关于随因的事情,可张口闭口都还是钱,似乎有了钱就可以找到随因一样。
“我知道,我还是会照样汇给你的,妈,再帮我替叔叔道声歉,我会替妹妹还他的。”
“好好,好孩子,”说到这个,许月环的语气一点也不含糊,不知道为什么,随嘉聿还能隐隐约约感觉到夹杂着的笑意,然后他听到许月环又说:“那你先忙去吧,我就不打扰你了,电话费也贵。”
“好。”
随嘉聿挂完电话后思绪纷乱,几乎交汇在一处打上了死结,他在掏出钱交了电话费后,立马跑去了站台,等着当天通往火车站的班车,或许他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就从火车站开始找,只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