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灭迹(第1/2 页)
像是一个普通的晚上,还有些春寒的料峭,逐渐有了些虫鸣。万里无云,月明星稀,明日定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定是那种一下就能走入夏天的大晴天。
李元卿被黑衣人劫持着进了明月楼天字号房暗室,抵在脖子上的尖刀闪着冰冷的白光。
“是你吗?”李元卿声音如常,“刘畅。”
“对。”似乎是确认了她的结局,他倒也不藏,拉下面罩。
“既然是为了刺杀太子,做替死鬼我挺愿意的。”李元卿说,“但总让我死个明白才好。你是谁的人?”
“看来是我小瞧你了。”刘畅上下打量坐在墙角的她一眼,却只是躺靠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地说,“知道计划,却不知道主谋。让我猜猜,这是从太子那儿得到的消息吧。”
“不是。”李元卿继续问,“你是太平会的人?”
“我是应永思的人,今日就是要除你这个为了荣华富贵背弃殿下的软骨头、烂骨头。”说着,刘畅扔给她刻着应永思私印的密函,“自己看,好好看看,看看清楚。”
“你是太平会的人。”李元卿只是淡淡扫了一眼,语气依旧笃定,“你们想一箭双雕杀了应永弘和应永思,趁乱,篡位。”
“你要这么想,我也管不着。”
他笑了笑,好像并不在乎。
“仁兄,你们被太子利用了。”李元卿头靠在墙壁上,疲惫又虚弱,“你们根本杀不了太子。只是为他永绝后患。他,撺掇你们做十二皇子要弑兄逼宫的局,用你们布置好的证据铲除异己。连出太平会和他所有的眼中钉,一并消除。”
“本来以为你会是宁舒插入太平会的线人,这一切都是你做的。现在看看也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他倒是来了兴致。
“因为你若是宁家的人,便不会选我。你只是,”李元卿抬眸看着他,眸光依旧温润清华,“不够聪明。”
“我倒是想听听,太子是怎么个把我们玩弄于鼓掌法。”刘畅倾身,直直看着她,“我又怎么不够聪明。”
“你们不会真觉得自己舌灿生莲,叫人人折服吧。你们选的那些人,是宁家专门养来混淆视听的所谓清流派,叫嚷着无关紧要的琐礼来挑刺,半点不论真事。为的就是装出宁家在着朝堂还有反对派的假象,为的就是钓你们这种真有反心之人。李少卿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才让贺含真早就发现的事情传不到你们耳朵里,做出这种昏头的计划。”
刘畅吞咽口水,眼神除防备外,已经有动摇了。即使他不承认。
“算了。总之你该能全身而退的,自然也能看到究竟谁对谁错。”她闭上眼,长长叹息,像是屋檐上的初雪,早该化掉了,“没什么好说的了,这鬼日子总之我也过够了,家人的出路也都找好了。太子若真死了,我赚翻了。我也就是随便说说,你别信吧。”
其余倒真没什么,可是仔细一算,李元卿现在还真了无牵挂。
只要她说贺含真也是太平会的一员这件事是真的。
“不是。”越想越不对劲。
便是他还在犹豫之时,李元卿又开了口。她睁开眼,掌根贴着眉心,手腕上的麻绳勒出红痕,眸子波光粼粼,如秋寒般的哀婉几乎要溢出来,如泣如诉。
“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变法派,太平会,我们的目标明明一致。我怎么会是死在太平会手里。你最好是太子的人。刘畅,你我相识十余载,你若对我还有同窗之谊,便咬死你不是太平会的人。”
“你,我。”刘畅真有些慌了,这计划根本没过李少卿的手,完全是温都太平会自己决定的,他也心虚得很,咬着唇犹豫片刻,说,“我是太平会的。你是十二皇子旧部。又在东宫任职,能解释太子的行踪是如何暴露的,不至于怀疑到我头上来。变法已经失败了,这事…是我们对不住你。”
想也是。她也会这么做的。
“…”李元卿抬眸,盯他半晌,最后抿着唇镇静地说,“刘畅,我真不想活了,我只不想拖应永思下水。这样,我现在写一封认罪书,说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便自尽于此。你快走。若真如我所言,你怜着你我的交情和我今日之所为,无论如何保全应永思。”
“…”刘畅如今是真不舍得李元卿了,他点点头,“好。”
他出门前回头看了她一眼。
“你。”刘畅咬着牙,“保重。”
李元卿争分夺秒地翻箱倒柜,这里一定有要嫁祸给应永思的物证。
“不好了,元卿。”刘畅狼狈地跑回来,气喘吁吁,满头是汗,“我们被包围了。你、你说的是真的。”
从一开始刘畅就跑不掉,如今守在楼下的暗卫只是在等太子亲自领头抓捕。想也是了。
“把做的假证都翻出来,立刻烧毁。”
“好好好。”
灯油浇上,熊熊大火燃起的那刻,李元卿才松了口气。她后撤几步,抬眸看着刘畅的背影,悄悄拿起了桌面的花瓶。
“刘畅,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