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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翁公孺眼睛一翻,拈了拈短髯,“郎君,要是我告诉你,你能保证,不传入第三人的耳中吗?”
李灵钧望着他沉吟了一会,道:“好,我答应你。”
“那你仔细听我讲。”翁公孺凑过来,声音低了。
作者的话
北衙受皇帝的亲兵,南衙是朝廷掌管的卫府兵,二者在经历数次宫变后有此消彼长的关系。
宝殿披香(十二)
李灵钧接过御赐的禳毒酒,抿了一口,趁人不备,把剩下的大半瓯都倒在了袖子里。 他酒量不好,酒液刚一入喉,脸上就泛了红,引来许多宫婢侧目。“谢陛下。”他混在禁军中,胡乱谢了恩,然后装作踉踉跄跄的样子,挤过聚饮歌舞的人群,离开紫云殿。 芙蓉苑在昭德初年时御赐给了东宫,自太子被废黜后,这座宫苑就闲置了,皇帝偶尔驾幸,随扈的武备也并不怎么严警。李灵钧一路出了苑门,这会刚自小暑入伏,是农闲的时候,御街边的槐树下,有人摇着蒲扇,懒懒散散地躺着乘凉。 找到曲江畔,他看见了皇甫家的凉棚。今天是满朝休沐的日子,皇甫佶嘴里叼着草,席地而卧,旁边是十来个家里的兄弟。瞟见李灵钧的身影,他坐起身,似乎要来迎,可随后又改了主意,一声不吭地卧了回去。 他脸上似乎对他笑了一下,那笑容还有点惬意。 翁公孺那番话在李灵钧心里留下的阴影稍微淡了,他也咧嘴对皇甫佶一笑,钻进莲池深处。 碧波荡漾,花杆窸窣地摇动着,偶尔有小舟露个角,又划走了。李灵钧张望了一会,学皇甫佶叫声“九妹”,须臾,水声潺潺的,有张脸从花叶的缝隙间钻出来,是绿岫,随后红芍也探出了脑袋,两人没有应声,只相视一笑,把头扭过去,轻声道:“是蜀王府的三郎。” “怎么是他?”这声音清脆柔和,有点诧异,有点慵懒,显得不大尊敬。 李灵钧却听得心里一荡,索性解下刀来,蹲坐在池畔,笑道:“六郎在凉棚底下打盹。这里没别人,你躲起来干什么?” “谁躲了?”话音未落,有双手拨开碧卷的荷叶,小舟慢悠悠地往岸边靠了过来,李灵钧看清了,皇甫南穿的白绢小袖衫,黄罗银泥裙,手里拿着一个捞鱼网子,绿岫捧钵,红芍摇橹,几枝粉紫的藕花随便放在船头。 昨天夜里皇帝往莲池里放生了一千尾红鲤,皇甫南来得晚了,只捞着两条,在钵里摇头摆尾。她有点气馁,埋怨道:“刚才有一条都进网子里了,给你一喊,又逃走了。” “不就是鱼吗?”李灵钧作势要脱靴,“我跳下去捞十条八条,赔给你。” 皇甫南也不阻拦,折…
李灵钧接过御赐的禳毒酒,抿了一口,趁人不备,把剩下的大半瓯都倒在了袖子里。
他酒量不好,酒液刚一入喉,脸上就泛了红,引来许多宫婢侧目。“谢陛下。”他混在禁军中,胡乱谢了恩,然后装作踉踉跄跄的样子,挤过聚饮歌舞的人群,离开紫云殿。
芙蓉苑在昭德初年时御赐给了东宫,自太子被废黜后,这座宫苑就闲置了,皇帝偶尔驾幸,随扈的武备也并不怎么严警。李灵钧一路出了苑门,这会刚自小暑入伏,是农闲的时候,御街边的槐树下,有人摇着蒲扇,懒懒散散地躺着乘凉。
找到曲江畔,他看见了皇甫家的凉棚。今天是满朝休沐的日子,皇甫佶嘴里叼着草,席地而卧,旁边是十来个家里的兄弟。瞟见李灵钧的身影,他坐起身,似乎要来迎,可随后又改了主意,一声不吭地卧了回去。
他脸上似乎对他笑了一下,那笑容还有点惬意。
翁公孺那番话在李灵钧心里留下的阴影稍微淡了,他也咧嘴对皇甫佶一笑,钻进莲池深处。
碧波荡漾,花杆窸窣地摇动着,偶尔有小舟露个角,又划走了。李灵钧张望了一会,学皇甫佶叫声“九妹”,须臾,水声潺潺的,有张脸从花叶的缝隙间钻出来,是绿岫,随后红芍也探出了脑袋,两人没有应声,只相视一笑,把头扭过去,轻声道:“是蜀王府的三郎。”
“怎么是他?”这声音清脆柔和,有点诧异,有点慵懒,显得不大尊敬。
李灵钧却听得心里一荡,索性解下刀来,蹲坐在池畔,笑道:“六郎在凉棚底下打盹。这里没别人,你躲起来干什么?”
“谁躲了?”话音未落,有双手拨开碧卷的荷叶,小舟慢悠悠地往岸边靠了过来,李灵钧看清了,皇甫南穿的白绢小袖衫,黄罗银泥裙,手里拿着一个捞鱼网子,绿岫捧钵,红芍摇橹,几枝粉紫的藕花随便放在船头。
昨天夜里皇帝往莲池里放生了一千尾红鲤,皇甫南来得晚了,只捞着两条,在钵里摇头摆尾。她有点气馁,埋怨道:“刚才有一条都进网子里了,给你一喊,又逃走了。”
“不就是鱼吗?”李灵钧作势要脱靴,“我跳下去捞十条八条,赔给你。”
皇甫南也不阻拦,折下一片荷叶当扇子,慢慢地扇着,微笑看着他。
李灵钧这话纯属兴之所至,其实他根本不习水性。把靴子在池畔磕了磕,他又穿上了,笑道:“算了,我还是去叫几个飞骑的人来,把这些花和叶子全拔掉,让你随便捞,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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