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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的同时,又带出一种看透一切的讥讽。
他今日穿上绿袍,被左右夸赞英武,被群臣称赞龙精虎猛,现在来到蓬莱殿哄郑湘,却被说不好看。
姜榕曲指敲了一下郑湘的额头,佯怒道:“左右畏我,群臣有求我,你为什么这么胆大说我穿绿衣不好看?”
郑湘才不怕他呢,将那只手抱在胸前,把玩修长粗糙的手指,笑道:“我又不怕你,干嘛不敢说实话?”
说罢,她又道:“陛下原先的衣服更显高大威猛和睿智。”
为了拯救自己的眼睛,郑湘开启夸夸模式,姜榕常穿石青、藏蓝、黑色和金色的衣裳。
原先郑湘只觉得寻常,但是和绿色一比,她发现这几色对于姜榕而言就是天选之色。
姜榕被美人的赞美说得心花绽放,那只被郑湘捧在胸前把玩的大手有了自己的意志。
郑湘一边笑,一边躲,道:“别别别,我才梳好的头发,不许弄乱了。”
姜榕低头凝视怀中笑得花枝乱颤的佳人,华丽的凤钗花钿成为芙蓉面的点缀。
他凑近耳语,脸上的笑容风流而又肆意,道:“我保证不弄乱你的发饰。”
“快要用膳……”郑湘的话语淹没在呜呜咽咽的风中。
南边的天汇聚了一层又一层的阴云,明媚的天空黯淡下来。
风起了,穿过宫门,裹挟着落叶,撞在蓬莱殿的屋檐下,恰如惊涛拍岸,卷起落英缤纷。
蓬莱殿下摆着十数盆娇艳的芍药花,花蕊在风中抱着枝头瑟瑟发抖,俄而噼里啪啦的声音从天而坠,雨下来了。
疾风骤雨打落残红一片,殿内炽热而又潮湿,金钗花钿散落一地,却无人在意。
郑湘的发髻松开,浓密的头发染着汗意随意堆落,只剩下一把金梳篦歪歪斜斜摇摇欲坠。
郑湘的这些日子过得极为快活,在上午天还未热时,去马球场跑马射箭。
天热了,就回来看话本,吃过午膳就来个午睡,下午跳舞、投壶、荡秋千和宫女玩乐,晚上就与姜榕温存。
郑湘捡起了骑术和箭处,但是姜榕允诺打猎的日子却遥遥无期。
“没办法啊,我一说要出去打猎,那群喋喋不休的大臣就像抢了他老婆似的,劝谏我不要游猎无度,若是我不听,就要撞柱。”
姜榕对此事十分苦恼,但是他现在才登基不到三个月,即便是做做明君的样子也要把这三个月度过去。
天气越来越热,郑湘穿上了那件葱绿色绣藤蔓纹的轻纱外衣,就像凉夏夜晚从峡谷中走出的神女。
她依偎在姜榕的双膝间,发髻松散,脸上透着慵懒迷人的风情,她比以前更美了。
这种美难以形容,但却美得惊心动魄,那是欢愉和热情共同努力的结果。
锦绣绮罗、玉盘珍馐、情欲、快乐和无忧无虑滋养着郑湘,就像阳光雨露滋养着花朵,她缓缓释放自己的天性,绽放自己的风情。
姜榕的手抚摸着郑湘的秀发,轻嗅着她身上木樨花露的甜香气息,心中对皇位更重视几分。
她的淑妃说得对,天下第一美人配天子,不是天子便护不住天下第一美人。
他敢说,若他不是天子,天下的男人就像失了智的鬣狗一样扑上来抢夺他的湘湘。
要努力坐稳皇位啊,姜榕在心中感慨道。
郑湘道:“宫里越来越热,咱们去紫桂宫避暑吧。”
紫桂宫是一座避暑行宫,位于离京师三百里之外,夏家凉爽。厉帝在位时,经常在这个时候启程去紫桂宫避暑。
姜榕抚摸郑湘头发的手一顿,低下头亲昵地挨蹭她的脸颊,道:“朕初登皇位,京师尚有前朝宗室,且厉帝两位皇后均在,恐生动乱。今年去不了,等来年我再带你过去。”
郑湘闻言,虽然心中不乐,但她明白姜榕说得对,便不再提避暑的事情。
郑湘反而觉得有些委屈郑湘,便道:“郊外的麟池苑水域浩渺,草木葱郁,比皇宫更凉快。你怕热,不如去麟池苑避暑。”
郑湘仰头问:“你呢?”
姜榕道:“我留在皇宫。”
郑湘想了想,道:“你不去,我也不去。”
姜榕笑起来,爱怜地将郑湘抱在怀中,道:“我让人给蓬莱殿多放些冰。”
许是天气炎热,郑湘这些日子无精打采,连平日最喜欢的骑马射箭也变得兴致缺缺。
炽烈的太阳挂在天上,郑湘骑在马上,头眩晕了一下,黑白交替让她猛地一惊,心有余悸地下马,然后坐在树荫下吃酥山。
香兰忧心忡忡地看着郑湘,道:“教坊司新排练了舞蹈,娘娘要不要招她们来跳舞?”
郑湘没有一丝兴趣,嫌弃桃红柳绿的歌姬吵着她的眼睛。
“唔,他们还排练新曲子,娘娘……”
“太吵。”
“御膳房新做了茶香的糕点,吃起来清新可口,娘娘……”
“太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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