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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三分利益,不肯让步。
眼前烛火,骤然变得刺眼,让她忍不住漫上一层水光掩护。
“不行!”云舒腾一下站起来,“我不能看着定远将军带着将士送死,此兵,必要王侍郎带不可。”
洛怀珠扯住她的袖摆:“此时此刻,傅伯廉说不准还站在宫门前,连一口水一口饭都没有。唐匡民只召见张枢密使,便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是他不知道此乃靺鞨蓄谋已久的阴谋!”云舒从小就混在军营中,对将士有着独特的感情,她做不到明知前面是死路,却让对方陆续而去。
那都是大乾将士的命!
是命呐!!
谢景明将茶盏轻搁下,抬眸看着眼圈通红的郡主:“可他不会愿意见你,即便你去陪傅侍中长跪殿前,他也只会愈发恼怒你们的不识趣,愈发不愿意听。”
对方就是怕他们规劝,才只将张枢密使提溜过去,彰显他有向朝臣取意的行径。
“再者,宫中即将落钥,你要如何进得宫门?”
硬闯?
那和逼宫谋反有什么区别。
除去能让靺鞨高兴他们大乾有内乱相助之外,别无用处。
青年犹如冷玉相撞的镇定嗓音,让云舒脑子清醒之余,目色更寒。
她站定原地思索一阵,下定决心般,盯着摇曳烛火,一字一句言道:
“滇军转道,守楚州要地。”
若是天子当真如此不成气候,这江山,换一个唐家人来掌控,也未尝不可。
她与阿娘,皆不惧诸子儒生口诛笔伐。
声声慢
三人在谢宅, 详聊到亥时。
沈妄川才刚下值,捶着快要断掉的腰,翻墙进来。
他枢密院吏房书令史的职位, 并没有随着身份的变化失去, 反倒令同僚对他多了几分说不清楚的同情。
自接到出兵的指令后,他就忙得没完没了, 连跑来翻墙商议大事, 都是削减了睡觉的时间换来。
匆匆忙忙交代下自己所知,便又急急离开归去。
洛怀珠看不过眼, 和谢景明一左一右给他塞了两个热炊饼, 让他带走填肚子。
“还是你们最心疼我。”沈妄川把炊饼往嘴里一塞,随着秋风飘走。
这等关头下, 他们四人谁也难抽出什么空隙来,再次聚在一起,就连吃饭都得握着文书, 听着属下来报各路情况。
更不用提朝野重臣。
一连几日,除去傅伯廉带着十来位直臣,日日站在垂拱殿外欲要面见圣上, 求圣上收回成意,重做安排,谁也没有动。
大臣们行走间都是低着头, 匆匆越过狭长的长庆门甬道, 也越过那一袭袭挺立门外的紫衣红袍绿服。
谢景明依然端着那副风雨难侵的冷硬面孔,似乎先前与傅伯廉携手查沈昌一事,只不过错觉一般, 次次经过都如同没见着对方一样。
“不亏是谢侍郎,风雨不动安如山, 真是一派大家风范。”
此类阴阳怪气的冷言冷语,青年也当作没有听到一般,每日照旧汇报手中诸事,对于定远将军即将出征的事情,一概不问、不理、不听。
王侍郎筹措辎重时,内心已麻木,虽有愤恨,又不知愤恨向谁。
他见青年如秋风,匆匆刮过政事堂,终是忍不住,一路追到宫门,溢出一丝冷笑:“谢侍郎,如今点兵辎重为最,你身为中书门下侍郎,即便不亲身忙活,也总要投身于此。”
政事堂并不大,对方近两日净是忙着翻查北地与靺鞨交易诸事,甚至一路查到户部上,让本来就忙得挠头皮的户部雪上加霜的事情,可引起不少闲言。
他一个兵部的人,都听了不少户部尚书的抱怨。
谢景明脚步刚踏出宣德门,紫袍被风吹得飞扬起来。
西天残霞殷红,霞光掩盖远处微山,秋意肃杀,吹皱护城河河面,荡起一波波涟漪。
杨柳旁的各色花卉拼死怒放,似要赶在秋尽之前,再肆意狂欢一把,只不过娇媚之中透着一股疲倦,似要凋落。
青年回首,猩红落照满身,看向站在暗影中的王侍郎。
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朝着对方行了个揖礼,便继续抬步往外走去,接过护城河外静候的长文手中缰绳。
西风将他影子拉长,消失在视野之中。
王侍郎握着拳头,静立宫门内,心中百感交杂。
是夜。
谢景明将厚厚一叠书信写好,揣进怀里,带着长文长武两人前往公主府。
京师近日戒严,内城的门关得更早,铺兵巡查也更紧,他自公主府密道出得福田院,再向陈州门内大街转去,回到挂上“耕读传家”的老宅。
谢家低调,隐没在外城小巷中,不亲近的人都不知道对方和公主府扯得上关系。
他着长文长武守在院子两侧,利落翻过院墙,落在院中。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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