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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上去。
她轻声应道:“好。”
人生得友如此,夫复何求,斯世当以同怀视之。2
诉衷情
久久等不到沈昌的判决, 学子激愤,日日上大理寺要说法。
一连五六日,朝堂上汇报此事, 皆是乌云罩顶的氛围, 唐匡民被迫敲定日子,令大理寺贴下布告——秋后处决。
阿浮气愤咬开炒栗子, 恨恨道:“便宜他了, 居然还能苟延残喘半个秋!”
应该在中秋之前就把他斩了,抚慰冤魂的在天之灵。
洛怀珠无暇安抚炸毛的贪嘴少女, 近日, 上北平原的异动越来越多,那边的人发过来的消息越来越频繁不说, 就连来信的法子都比先前坎坷许多。
今日的信件,甚至染上一丝血迹。
她闻过,还拿给即墨兰看了, 确定是人血无异。
“看来营州一带,并不太平呐。”
自己的闲散日子,怕是没几日可以享受的了。
没骨头一样的墨兰先生, 一手握着酒壶,一手拆着往来的信件,帮忙分好类别, 做好整理。还得随口指点林衡如何处理这些事务, 好在以后替代他的位置,让他偷得一点空闲时光。
阿清脚步匆匆而来:“娘子,外头有一位叫张容芳的小娘子求见。”
满脑子各路信息的洛怀珠, 有些讶异:“见谁?”
“说是有要事找娘子。”
真是糊涂了,对方要是想找即墨兰, 也不应该这时候才上门来。
“马上来。”洛怀珠稍一斟酌,便道,“请她先在院中亭子等一阵。”
屋内信件遍布,实在不适合请人入内叙话。
阿浮替她整理仪容,净手抹脂膏见人。
即墨兰从雪花似的信件中抬眸:“张公的小孙女,怎么会找来自由居?”
就算要找,不也应该在诗社里寻她谈话才是。
近来虽繁忙,她也不是没有抽空去诗社,把方方面面的力量都用起来。
“她恐怕是看出来点儿什么。”洛怀珠举着手,舒心让阿浮伺候着,“诗社的人,都不是什么蠢蛋。不过其他人比较能耐得住气,十七娘恐怕已经耐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对方性子坦荡,有话直言,再寻常不过。
她理好仪容,重新摆起属于洛怀珠的温柔端庄,款款走到在亭子里踱步的张容芳面前。
“十七娘。”她面带微笑喊了句。
张容芳扭过头来,瞥了亭子外头候着的阿浮一眼,压低声音道:“三娘,你老实说,诗社最近净是收有关上北平原的诗词策论,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你怎么会这样想?”洛怀珠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拉着她坐在美人靠上。
张容芳完全坐不住,侧身看着她闪着夕照的温柔杏眸,急道:“这次的选稿,外人或许看不出来,可我们诗社里的人,一眼就知道你最终敲定的两期成稿,全部都是上北平原从前事与如今事的篇章。”
将两样篇章合在一起,不难看出上北平原的变化和动荡。
普通的老百姓,听了或许只会感叹一句,诗写得真大气云云,可他们世家子、国子监学子,避不开的就是对朝政的了解。
几乎要晾在跟前的答案,他们还能看不出来?
“我不清楚上北平原发生了何事。”洛怀珠带着清浅的微笑,安抚道,“不过是在选稿时,偶然发现前事后事之差,觉得有点意思,才将它们分两期发出来。”
之所以分期发,也为拖延一下奸细觉察蹊跷的日子。
她抬手拿了一颗栗子剥开,放进对方手掌心里:“若是稿子有不对的地方,相信负责掌控诗社印刷批准的进奏院和枢密院,绝不会通过这两期稿子的,对吗?”
上北平原蹊跷的事情,她甩给进奏院和枢密院,没料到两方都不敢管,只当寻常批过,约莫是指望学子们聪明些,发现不妥闹到上达天听。
消息她都送上门了,对方都不敢上呈,这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张容芳将栗子收在掌心之中:“可祖父便是掌管枢密院的人,他……也知道我就在诗社中。”
祖父此举到底何意,她有些不明白。
“天下之事,并非只有黑白之分,为官之道更是需要小心谨慎。”洛怀珠将她微微颤抖的手握住,“张枢密使所为,定然有他的道理。他是你的祖父,绝对不会将你陷在不利的境地里。”
传闻,张枢密使最是疼这位小孙女,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不管他到底如何做墙头草,都不会让自己的小孙女受到什么伤害。
“你若是……”洛怀珠顿了一下,换了个说辞,“你最近忙活诗社的事情也累了,不如先歇过中秋再说其他?”
刚好避开这段时间,不要和张枢密使冲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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