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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浮吃得鼓起脸颊:“怀珠阿姊又消遣我。”
她虽然不够聪明,但是也知道绝对没那么简单。
洛怀珠轻笑着给她递上水囊:“小心别噎着。那你想想,此地有何特别,我为何要到此地来。”
“唔……”阿浮思索起来,“要说特别,就只有这个地方令我们特别倒霉。”
洛怀珠点头,将舆图折起来,继续引导她:“倒霉也分天灾人祸,你觉得这是天灾还是人祸。”
阿浮不假思索:“阿姊这么说,肯定就是人祸咯。”
她也不傻。
“你变更聪明了。”洛怀珠伸手捏了一下她脸颊的软肉,终于明白了自己小时候总被揉捏的缘故,“继续顺着这条线想下去,既然是人祸,谁会是罪魁祸首。”
舆图卷好,被她塞进铜管里,封锁起来,塞进车厢的囊中。
阿浮把豆饼吞下去,跟着咽下一口唾沫:“沈昌!”
“我们家阿浮真厉害。”
洛怀珠笑眯眯拍了拍对方的脑袋。
阿浮怀着惊讶,把剩下的半个豆饼,全部塞进嘴巴里,当成沈昌用力嚼。
她思索道:“难道沈昌蓄养暗卫的地方,就在这里不成?”
“不太清楚,”洛怀珠撩开竹帘,往外看去。“或许是,也或许不是。”
他们如今已出了新曹门,往北而行,向五丈河而去。
黄沙自轮下升起,被抛到后头,只剩下薄薄一层,将视野遮盖。
阿浮将食盒抱在怀中,有些不明白。
沈昌此次诬陷不行,反倒被洛怀珠顺着将事情激化,反将一军,肯定会愈发谨慎起来。
他的心神是被她撬动,出现了裂缝,可因执火烧手之祸,让他意识到火不好惹,便会寻思琢磨,要么将火灭了,要么将火用灯笼罩起来,为他所用。
洛怀珠将手枕在车窗上,盯着迷离黄沙,无意识捻动手上红绳。
幸好沈昌忌惮她够深,定会不死不休,不然此事还真不好办。
一连七日,洛怀珠日日前往东郊,四处闲逛,似乎游山玩水无正事,沈昌也并无过问。
两人昼出夜归,有时甚至碰不上一面。
沈妄川当了书令史后,不曾告过一日假,天天准时到位,准时下值,还得了不少书令史的好感,从最开始的忌惮远离,到主动攀谈。
枢密院下十二房工作细碎繁琐,但是人手充足,他也算得上清闲,总是窝在座位上做完自己的一份文书,就拿着过往的文书闲看,却经常看得打瞌睡。
大伙知道这位郎君不过是跑来打发日子,能将事情完成,不拖后腿已经万幸,对方打不打瞌睡,他们完全不关心,只闷头做自己的事情。
有时着实无聊得紧,他甚至还搭把手,帮别人写几笔文书。
沈昌先前也听过这些事情,对此只是一笑,言道:“阿川高兴就好。”
今日,他却在忙完政事堂的事情以后,亲自跑来吏房,站在窗边看着里面的沈妄川。
其他书令史看到他,张嘴就要行礼招呼,被他竖起手指立在唇边阻止,满脸笑意看着提笔书写什么的沈妄川。
谁见了,不赞一句慈父爱子心。
可谁又知道,那笑意之下,浅藏的居然会是停不下来的猜忌。
他满脑子思索的,都是沈妄川到底知不知道洛怀珠对他欲谋不轨的事情,甚至很可能就是林韫。
阿川可不是个蠢笨的孩子,洛怀珠的主意,他会不清楚吗?
可若是对方在他与洛怀珠之间,选择了洛怀珠,那他该要把自己这唯一的血脉怎么办呢?
要不,还是杀了吧。
沈昌垂眸,遮盖住自己一闪而过的杀机,转身离开吏房。
提笔书写的沈妄川,垂眸看着桌子底下透过窗棂漏进来的半透影子,将笔杆捏紧,面无表情继续完成手中事务。
往后近一月,阴谋诡计失去效用的沈昌,似乎沉寂下来。
在这样的宁静中,洛怀珠反而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额上戴黑布巾那人,可还在严密监控中?”她问自由居的侍女微霜。
即墨兰带在身边的所有人,每个都有自己的看门独活,六个护卫和阿浮是武力超凡,仆从阿清和阿风是收集证据、打探消息的好手,侍女含秀和微霜则是有一手绝佳的妆发手艺,可以将一个人的面容画得无限接近另一人。
鬼神医就不用说了。
微霜正将画面容的用具包裹好,放进篮子里,闻言道:“含秀正盯着,等我将她换回来,娘子可以问问她此人前两日动向。”
他们在黑布巾住所附近租了一处小院子,让阿风和她们随便一人装作外地投亲夫妻的模样,在附近活泛开,悄悄打探消息。
含秀回报,对方除了频繁怕跑东郊,并无任何动静。
然而俗名大黑豆的黑布巾,本就是东郊跑船的纤夫头头,管着五丈河两岸拉纤的所有纤夫,大小也算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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