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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怀珠没办法抱臂,也没办法倚靠在任何东西上,只能端站在廊下,面容笑意温柔,“再说了,谁说此事透露出去我脑袋就不保了?”
没有后手,她哪里敢拿云舒和谢景明两家的脑袋冒险。
自这个温和似春风的笑颜里,傅仁瑞和张容芳都感觉到了莫名的杀气。
“行。”张家十七娘叉腰,鼓了鼓脸,“谁让我们上了你的大当,跟你当了朋友呢。”
不帮她,局势也不会更好一些。
洛怀珠眉眼弯弯,伸手握住张容芳的手:“那就多谢十七娘和傅六郎了。”
又一日。
渔阳弹尽粮绝,战马的骸骨丢满街巷,无人清扫。
于是,便有人在角落发现了人被剔肉的骸骨,惊恐惶然的气氛,在渔阳顶上笼罩了两日,城墙上挂起白旗,四面城门也终于缓缓敞开。
十万靺鞨人,死在战场守城的近四万,竞相争夺食的近四万,只剩下两万多囫囵人,饿得耳昏目眩,站立不稳。
云舒带队将三部族的渠帅和将军屠了,剩下两万老弱残兵放回去。
趁着士气振奋的机会,她回马一路驱逐靺鞨人,夺回平州、营州、安东等上北平原大片平原,把靺鞨人重新赶到山岭后面的冰原。
靺鞨差点儿连自己大本营都要被打穿。
防守空虚的虞娄部更是被驱逐更远,忙不迭召回楚州诸位勇士。
然。
几乎在战场上长大的平阳大长公主,纵然已经年近五十,也不是个吃素的主,将虞娄部引上岸,且打且退,放松对方警惕以后,便切断了对方后续辎重,遣人在暗夜中将铁链套到大船上,来了一出火烧连营。(加:洛怀珠手上的虎符给了她)
虞娄部这才明白,为什么家中老人,每每说起这位平阳将军时,脸色会那般惶恐。
平阳大长公主从来不搞拖延那一套玩意儿,滇军一众娘子军,直接随着她冲杀,将六万余靺鞨人杀得片甲不留,只剩下一万老弱,丢回两条破船上,让他们遣使者来议和。
至此,靺鞨长达十来年的谋划,彻底灰飞烟灭。
两边军队班师回朝。
云舒刚回到蓟县,锁子甲还没脱下,就忍不住提溜上替她谋算分配辎重的沈妄川,一起去寻洛怀珠献宝。
洛怀珠身上还缠着药带,不能解脱。
在云舒艰难忍笑的表情中,慢吞吞挪到椅子里坐好:“要笑就笑,小心憋死自己。”
她愿意拿这尊容见她,已经很拿她当朋友了。
云舒拍着椅子扶手狂笑一阵,才伸手摸了摸她头顶上的“兔子耳朵”,说话都有点儿漏气:“你怎么、变成——噗——这样了?”
才一个月不到的功夫,怎的人瞧着精神不少,料理得却夸张不少。
“少说废话,”洛怀珠懒得挣扎,她现在起码能曲腿坐下,可比僵尸一样好受多了。“我现在不能动气,你别逼我。”
云舒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只能让满目忧心的沈妄川,将情况全数报上。
谢景明在某人肆意的笑声里,将情况全部在脑子里面休整一番,尔后抬眸看向还不停歇的人:“云舒,你打算如何?”
平阳大长公主直接带着滇军入京,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未经上报,直接将自己封地的军队带入京师,无论放在什么时候都是灭族的大罪。
云舒笑声收敛起来,只道:“阿娘想要做什么,我就帮她做什么。”
哪怕对方想要的是冷冰冰的帝座。
“那你可知,这对你意味着什么吗?”没有外人在,谢景明不再刻意挂起冷硬的模样,嗓音恢复从前的温润镇定,如山间流淌的清泉,清凉而不冻手。
云舒撑着额角,轻笑:“倘若如此,你们会像忌惮唐匡民一般,怕我对你们下手吗?”
她其实对那个位置没有任何想法,可若是唐匡民做不好,她便要接手将先帝之风重新扶正过来。
琥珀瞳孔里,迸射出一道精锐的光,并无退缩之意。
洛怀珠捞了块糕点,塞进她嘴里:“怕,怕死了。像我们这样能文能武的人,已经被你知道了存在,那我们想要退隐山林,做个闲散人的日子,岂不是一去不复返了?”
她杏眸里,全是调笑。
捂着忽然降临嘴里的糕点,云舒愣愣将眼神对上去。
许久,她咬断嘴里糕点,挑眉道:“阿娘手下可缺人了,你们谁也别想逃。”
话音刚落,头顶上就罩了一只温热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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