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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哥、小媛,刚回来?」
晚上七点,办公室里没什麽人,大家不是下班,就是跑新闻去了。
「刚跑了一个滨海公路那边的新闻。」
「又车祸啊?」庄哥是娱乐线的资深老记者了,听说以前也在社会线做过一段时间。
「对啊,累si啦。」戚哥跌进椅子里,藉着滚轮转了一圈,「这几年都没有人可以在那边生还。」
「哎呀,看你们累的……本来我手上有一条新闻,想说可以给小媛跑跑看娱乐线。」
小媛是这两年新进的记者,有着大学毕业生最乾净的气质和热忱。
「哎呀,不累不累。」小媛眨眨眼睛,一个箭步冲上去。「庄哥那条新闻在哪里?我都接。」
「其实不远,就在我们公司附近。」庄哥把写着基本资讯的纸条递过来,「李维涵的隐退演唱会,办在星辰大海摩天大楼的二十八楼,晚上七点开始。」
小媛没有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见到李维涵。
那个报纸上只有文字记载过的十七年前在花火湾奇蹟般活下来的李维涵现在正在舞台上唱着她四十五岁最後一场演唱会。
这让她很好奇,那那个当年和她一起活下来的男人,现在又在哪里呢?
「好啦,接着就是今天的最後一首歌了。」
舞台正中央的升降台轻轻捧起李维涵的一席白纱,她那不属於四十五岁的脸颊有亮片安静的发亮。
「这是我出道法的撞进他眼底。
「不是你的错。」慕远洋说,「你很辛苦了,活下来,已经很辛苦了。」
他伸手接住她的眼泪,然後把後来掉下来的都轻轻擦掉。
其实对他们谁来说都一样,活下来已经很辛苦了。
往往这个时候,只要和自己说一声,谢谢你还在这个世界上,就好了。
陆仰萱摘掉耳板,看着中途离席的记者又回到台下。
「我是坐今天早上最早的一班飞机飞回耘城的。」她轻轻的皱了下眉,「因为前段时间就算我人在美国,多少还是都有耳闻过抄袭事件。」
本来只是要去美国给自己放一个长假,谁知道才刚出境没多久国内就闹了个这麽大的事。
「大家还真会写,事情闹得可大了。」陆仰萱扯了下嘴角,「连我公司发的声明都不知道被哪家媒t隐藏掉了。」
她第一时间在国外其实是有发过声明的,但耘城的记者需要话题和热度,y生生的就把这个声明掩盖掉了。
「我和李维涵歌手素昧平生,我不认识她、她不认识我,我平时更不是一个喜欢帮人说话的x格。」陆仰萱说,「但今天在这里,我想郑重的跟各位厘清一件事。」
她扫过台下每一个记者的眼睛。
「〈伪装ren类的天使〉和〈你的每一个祈祷〉绝对没有抄袭一说。」
陆仰萱b李维涵出道得再早一点点,算是李维涵在歌坛的学姐。虽然表面上她说这次声明没有打算保护任何人,但李维涵是她很欣赏的後辈,她不希望看见一个好歌手就这样枯萎在记者的笔下。
就连花在最好的年华,都需要那麽几次识相的灌溉。
「你们这是在抹杀我你们知道吗?」陆仰萱从来都是一个说话直接的人,她能在演艺圈活这麽久,全凭她的一身实力,人脉什麽的她是要什麽缺什麽。「〈你的每一个祈祷〉是我花了一年的时间写的,写的是我两个朋友的故事。李维涵歌手没有经历过那些故事,怎麽可能写得出来这首歌?」
写〈你的每一个祈祷〉,本来就是要纪念她的两个朋友,锺培元和许满月的。一个去年走了,一个被遗留在这个世界上,正在努力的活下去。
「这个世界上什麽歌都可以相似,就是〈你的每一个祈祷〉不可能被任何人抄袭。」
陆仰萱说完想说的话,留下空荡荡的舞台走了。
是时候去看看锺培元了,她想。
李维涵收起手机。
大概一个小时前,网上的舆论开始改道了,大抵是控诉记者隐瞒声明的无良,和替〈伪装ren类的天使〉做的应援。
沉冤得雪的这天,或许是累了吧,李维涵的心情很平静,像她只是看了一部很长很长的电影,而电影只是刚好刚播完了大结局。
慢慢的踱回房门前,她伸手正要松开紮好的头发。
「那个……」慕远洋站在楼梯上,踟蹰半晌後叫住了她。「要不要上来?」
「嗯?」她眯眼望上去。那是她说过想上去看星星的地方。
「你的表演还没开始呢。」慕远洋说,「给你布置了一个简单的舞台。」
没有麦架、乾冰和镁光灯,只有他曾经说过的买来唱居家ktv的玩具麦克风,背後是偷偷从云层里跑出来、还没睡去的星星。
「明明刚下过雨,但今天的星星很多。」
李维涵眨眨眼,星星彷佛就全落进她眼睛。
「上来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