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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痛哭流涕,还是小孩儿的哭法。
而蔺泊舟跪地,神色平静,眼中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的压抑。
他虽然跪着,可那腰板挺直,所有人都知道他才是主导者。
救命啊……
孟欢终于知道蔺泊舟是怎么pua的了。
真的好恐怖。
对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子来说,最残忍的事就是被抛弃!
这种感觉孟欢从小到大实在太懂了,他脸色苍白,几乎感同身受。而宣和帝抱着蔺泊舟,汪汪大哭。
王府门口,群臣也是一片哭声。
有人看透蔺泊舟的pua大法,忍不住直起腰,神色痛怒:“王爷怎可如此欺君——”
宣和帝扭头狂喷:“闭嘴!你是谁!拖下去砍了!”
臣子满脸痛心:“陛下——”
以前孟欢理解不了古代的君臣,君臣是一种暧昧有情的关系,宛如夫妻,宛如父子,如果想成为一个名臣,要替皇帝忧虑,替皇帝保全清名,哪怕被皇帝误解也要九死不悔,这才是忠臣的品格。
“住嘴!住嘴!你们这些人都住嘴!皇兄你不要走!”宣和帝挥着龙袍,“就是他指使朕,他给朕出的烂主意,皇兄杀了他吧!”
太监:“……”
宣和帝疯狂认错,又哭又闹,蔺泊舟神色终于缓和下来,抬手,轻轻按住宣和帝的肩膀:“陛下,礼仪不可废。”
这句话,证明蔺泊舟还认可他这个皇帝。
那就证明,他不就走了。
“朕知道。”
宣和帝连忙跪的端端正正,神色肃穆,可眼眶还是红的,不住掉眼泪。
良久,蔺泊舟终于宣告这次和皇帝的博弈结束。
“好了,没事了。”
他站起身,不知道的以为他才是皇帝,将绯红的王服整理得一丝不苟,垂眸擦拭指骨的血迹。
无意侧过头,他看到了躲在树荫后苍白着脸,目不转睛看他的孟欢。
“……”
孟欢吓惨了,两隻手抓着树枝,肩膀微微瑟缩,望着场面一动不敢动,唇瓣轻轻咬紧。他的瞳孔微微放大,残留着未散去的恐惧。
蔺泊舟手指顿了一下,移开视线,宣和帝眼泪汪汪说:“皇兄,有个太监能不杀吗?他围棋下的好,是朕近日最喜欢的小太监。”
蔺泊舟看向磕头磕了一地血的小宦官。
“不行。”
“皇兄,朕真的知道错了。”
蔺泊舟神情严肃:“微臣说了,陛下没错。陛下的大宗权力的枢纽,权力两个字没有错,试图得到权力的人才会犯错。”
宣和帝僵在原地,竟然一时也不知道自己错还是没错了。
他眼中的皇兄太过聪明,太过完美,在他面前,自己的任何思考都会显得稚嫩和愚笨。
“皇兄……”
“这些人怎么处置,也不是微臣干涉得了的,宫里的人,应交由司礼监提督太监处理。”
宣和帝表情有点失落。
——提督太监也是皇兄的人。
话说到这份上,宣和帝知道这小太监的命保不下来了,叹气:“好吧。皇兄,既然没事了,我们去下围棋好不好?”
“按时辰,陛下现在应该在上书房念书,而不是下围棋。”蔺泊舟声音冷淡。
宣和帝满脸颓靡,点头:“那朕回去了。”他走了几步想起什么,“那皇兄何时回朝廷?”
“眼疾痊愈,就会回来。”
宣和帝眼睛亮了亮,露出踏实的表情:“好。”
皇帝走了。王府的人出来,提着水桶,衝洗地面的血迹。
孟欢后背的紧绷感消失,意识到腿软了,松开树枝缓慢低下了头。
你以为的奸臣擅权:当朝怒骂,不把皇帝看在眼里。
真实的奸臣擅权:对皇帝忠心礼貌,但一句话吓得皇帝腿发抖。
实在太可怕了,要真跟蔺泊舟当对手,估计活不过一章吧?
选择顺从他这条路还真是选对了……孟欢发愣这会儿,前方响起声音:“过来。”
蔺泊舟的低音。
知道他叫自己,孟欢磕磕碰碰地走去,不自觉紧张地捏着手指。
“早膳用了?”
孟欢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气,埋头:“用了。”
有点费解,他怎么能做到刚干完坏事顷刻若无其事。
“好,”蔺泊舟看了眼曳撒上的血迹,不干净了,他蹙眉,“过来,替本王更衣沐浴。”
走了好几步,背后的少年垂着头,动作有点儿迟钝,都没能跟上他的步伐,好像受惊得太过了。
蔺泊舟转过脸:“吓着了?”
孟欢抓着头髮,还是没吭声。
他想起了书里无论如何原主受都要逃走,再怎么对他好都没用,蔺泊舟就是得不到他的心。
为什么呢?蔺泊舟性格阴狠,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