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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钱一定要拿回来, 你慎重考虑。”
陈云州担心夏喜民拿不到钱。
法治社会都尚且有很多包工头在经济下行的时候拿不到钱,更何况古代战乱年代。
军队后勤运输的车辆成千上万,需要的球轴承可不少,若是都要他贴钱生产,这可不是个小数目。现在庆川府囤积了这么多物资,已经快将陈云州的小金库耗光,让他免费送几十几百个球轴承可以,几千上万可不行。
夏喜民点头:“这个一定。我那老友相识多年,必不会坑我,这样,我从陈大人这儿拿的就将账结了。”
该提醒的陈云州已经提醒了,陈云州也不好再多说:“行,既如此,就按二十贯钱一个给你,你卖给军队多少银钱我不管。”
“多谢陈大人。”夏喜民拱手道谢。
陈云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起了其他事:“听说夏员外也囤积了一批粮食?”
夏喜民点头:“这不是看大人囤了不少吗?我也担心……希望战乱快快过去吧。”
“夏员外交由甚广,可有江南的消息?”陈云州询问道。
夏喜民摇头道:“暂时没有,我们的商队为了安全,今年都没去过江南。道听途说了一些,也不知真假,大人若是感兴趣,我就说说。”
陈云州点头表示感兴趣。
夏喜民便说了起来。
目前乱军主要有三支,其中最大的一支头领叫葛镇江,原是一名私盐贩子。因为贩卖私盐,他结识了不少人,在江南的白道都有些人脉,因此混得风生水起。
谁料一场洪水,将他的一切付诸东流。
灾后,他也沦为了难民,还被关在了城中等死,于是他干脆就拉了一群私盐贩子、盐工冲出县城占山为王,最初只有几百人,但经过近半年的发展,他的队伍已经扩大到了十来万人,而且还占据了两个县。
第二支乱军有八万人,为首之人名叫龚鑫,原是驿站的一名驿卒。江南动乱发生,上面责怪他传信不够及时,要斩他人头,他说服了衙役,从牢中逃出,落草为寇。其队伍中的中坚力量多是江南灾区的衙役、官兵。
所以他的队伍里武器是最多的,行军打仗也相对比较有经验。
第三支乱军有七万多人,为首之人叫汪迅昌,农民,其手底下的人多是他的同乡。
除了这三支队伍,江南还有大大小小好几十支小的乱军,不过这些顶多就只有几千上万人,不成气候。
陈云州听完深思,人虽少,可几十支小队乱军加起来也好几十万人,再加上最大的三支队伍,乱军总数已经在五十万上下了。
虽然都是些未经过系统训练的普通百姓,可架不住人多啊。
蚁多也能咬死象,朝廷的大军能剿灭他们吗?
夏喜民这里没有答案,倒是郑深收到了消息。
陈云州回衙门,他就将刚收到的信递了过来。
陈云州接过一看,战情有了进展,擒贼先擒王,楚弢一去江南就带兵先攻打了葛镇江。这一仗打得很顺利,抢回了被葛镇江占领的两座城池。
葛镇江损失惨重,带着残部往南逃窜。
朝廷正准备对余下的乱军进行一一的清剿。
看完后,陈云州却高兴不起来,轻轻摇头说:“郑叔,看来这场战乱估计得持续好几年才能平息。”
“是啊,做好加税的准备吧。”郑深叹道。
战争的每一天都是在烧钱。
持续几年,要花数以千万计的白银。
而且江南失地去年今年还不能为朝廷贡献多少税银,朝廷的税收减少,可开支却变大了。
这些窟窿势必都得全部分摊到其他州县的百姓身上,意味着百姓肩上的税赋会进一步增加。
果不其然,五月底,朝廷的诏令就送来了。
今年田赋在去年的基础上,加征两成。
陈云州看完后,直接将文书摔在了桌子上:“两成,百姓一年所获,四成交给朝廷,三到四成给地主,辛辛苦苦自己只得两成。如今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两成,意味着百姓忙碌一年到手不过一二成,除掉种子,几乎等于白干。”
郑深劝他:“大人,现在战乱,情势所逼,这也是不得已。若不加征税赋,前线将士的开支从何而来?等战乱平息后就好了。”
“况且,咱们庆川已是幸运的,因为离京城和江南远,不受战火侵扰,朝廷征兆劳役也嫌咱们这地方太远,都没从咱们这边征兵征役,相较于北方各州,已是很幸运了。”
会好吗?
陈云州可不信。
人性是贪婪的,涨了的价就别想降回去。他去买个肉夹馍,店老板借着猪肉等原材料涨价,也长了价,可猪肉价格降下来,他们却不会将价格降回去。
朝廷的开支上去了,再想降下来就难了,上面的人总能想各种法子花掉这些钱。史上这些王朝,哪个不是建立之初轻徭薄赋,休养生息,然后一代不如一代,连年加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