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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李凌寒含糊应声,摸索着扯起被角将百里轻舟盖了个严实,哄孩子似的轻拍着她的背,“睡吧,我给你捂捂。”
百里轻舟浑身都暖,呼啸的风雪被挡在门外,无论如何也冻不着她。她鼻尖有些发酸,抱着李凌寒的手紧了又紧,闷声道:“以后孩子出生,你也要这样哄他睡觉。”
李凌寒“嗯”了一声,百里轻舟又接着道:“还有啊,我们狐狸鼻子都灵,尤其是小狐狸,以后你别总带他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宴席,免得呛到他。”
“嗯,好。”
“不准让人欺负他,”百里轻舟想了想,接着说,“你也不准欺负他。他要是犯错,该罚便罚,但不许动粗。”
李凌寒瞌睡醒了大半,察觉出几分不对劲,忙问:“你突然说这些做什么?日后等孩子出生,我若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直接说便是,怎么现在就”
“嘘,”百里轻舟无声地笑了笑,轻声道,“你那么鲁莽,成日只知道舞刀弄枪的,嗓门又大,我就怕以后你带着他,把他也教成个莽夫。”
“我哪儿莽了?”李凌寒立时反驳,又在她柔和的目光里败下阵来,“行吧,我有时确实粗鲁了些,你多担待些。”
百里轻舟点点头,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好几口:“明天我回哥哥那儿一趟,你自己千万要多加小心。”
“我陪你回去吧,”李凌寒彻底没了睡意,他知道百里轻舟家里那位哥哥对他十分不满,这么些年来他虽也常陪百里轻舟回去,但都没怎么见到过花迟,“正好前几日南疆那边的朋友送了些酒来,刚好拿去给哥哥尝尝。”
他一边说着,一边想披衣下床去取酒。
“哎呀,你别瞎忙活了,”百里轻舟拦住他,微微摇头,“哥哥不喝酒,唐烟也不喝。明日我自己回去便是,顺带将雪耻还给哥哥。”
李凌寒一愣,以为是她与花迟闹僵了:“怎么忽然要将东西还回去?他是不是又与你吵架了?”
“没有,”百里轻舟失笑,“哥哥前些日子为疫病四处奔波,累坏了身子。雪耻虽是我们狐族挑选人的东西,但也算是个宝物,我将它还给哥哥,也好让他早些痊愈。”
听她这么说,李凌寒才松了口气,躺回她身侧:“没吵架就好。我记得府里还有些灵芝,你明日一并拿去吧。”
“嗯。”百里轻舟抬手,时轻时重地揉着李凌寒的眉毛,心疼道,“你看看你,这几日为了查刘盛的事,瘦了好多。”
李凌寒握住她的手:“刘兄失踪一事实在是蹊跷,我若不查清楚,这心里总归是不安宁。”
“知道了,”百里轻舟趴在他胸口,“你想查便去查,但要小心应空青。”
李凌寒颔首:“时候也不早了,早些歇息。”
“嗯。”
划界
翌日一早,百里轻舟便动身往念河去,李凌寒放心不下,一路送她到河边,才在她再三地推拒下三步两回头地离开。
百里轻舟到念河边时,天色虽然刚蒙蒙亮,但河边已有了浣衣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处拉扯家常。
她绕过河边浣衣的人,寻了处僻静无人的地方,借着树丛遮掩,这才朝着河面轻声唤道:“唐烟,唐烟”
松晏蜷在树下,远远见着百里轻舟便抖抖身上的雪起身,蓬松的毛发软乎乎的,蹭着沈万霄小腿。
他的心情并不愉悦,又不想让沈万霄察觉,便化成原身,将那些不愿承认的神情藏起来。
总归是没有资格嫉妒,没有资格伤心。
是他明知沈万霄心里有人还情难自控地动心,甚至妄想从那只不知名的狐狸那儿争得沈万霄短短几个月的驻足回眸。
唐烟来得也快,李凌寒前脚刚走,他便踏出水面,乜斜一眼李凌寒的背影,并不十分满意:“还算他有几分良心,知道送你过来。”
百里轻舟不想与他多作无用的争论,便瞪他一眼,将雪耻给他:“雪耻给你,琉璃灯呢?”
“这琉璃灯又没有灯芯,你要它做什么?”唐烟接过雪耻,在袖子里捣鼓半晌,才终于摸出一个巴掌大的灯来。
松晏三两下跳上前,踩在浮冰上仔细打量那盏灯——它与长明灯别无二致,唯独灯芯那里空荡荡的,确实是琉璃灯。
爪子下的浮冰冰冷刺骨,松晏站不住,没一会儿便跳回雪地里,趴在地上默默将爪子缩了起来。
沈万霄低头瞧见,犹豫片刻后弯腰将他抱起来。
松晏在这怀抱里失神,片刻后回神蓦地挣扎起来:“你抱我做什么?放我下去!”
沈万霄不知他为何突然变得这般抗拒,便只当他在羞涩,轻而易举地将那些挣扎压制住:“地上凉。”
“雪地哪儿有不凉的?我又不冷,你放我下去!”松晏愤然。
他感到无比难过,心说财宝说的果真没错,沈万霄就是个小白脸,是个黑心肠的,明明心里有人还非要来招惹。
龙息已散,沈万霄并未听见他的心声,只当他是在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