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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了半日假,来大相国寺上香。”晏容时答得正大光明,动作更正大光明,直接上前两步,接过应小满手里抱着的阿织,温声打招呼,“好巧。”
“七郎!”阿织顿时笑开了,亲昵地伸开手臂,搂住面前郎君的肩背。
“走罢。”晏容时摸摸阿织头顶的丫髻,极其自然地牵起路边发怔的小娘子的手,顺着长街往南。
“走偏了。大相国寺的正门要往南五百余步。”
应小满:“……”
晏七郎?晏容时?狗官?当面怎么称呼他?
自己是不搭理他呢,还是继续不搭理他……可恶,阿织在他手里!
乱麻般缠绕的思绪中,牵在一处的手被催促地握了握。
郎君的手掌温暖而有力,伸来的是左手,手背处有个结痂痊愈的淡色疤痕。
她垂眼看两人交握的手,一眼便看得清楚。疤痕不小,是今年开春时节新添的伤。是熟悉的七郎。
大相国寺附近几条街道是京城极繁华热闹的所在,街上行人摩肩接踵,两大一小三道身影混入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被人流推挤着往前走出几百步。
大相国寺敞开的正门就在前方。
晏容时在路边摊位停步,买下两个七彩风车,挨个递过去:“寺庙里进香人多。风车醒目,一人拿一个,免得走散。拿着。”
阿织欢呼着接着风车,应小满混乱地举着风车。
大风车严严实实挡着脸,一只乌溜溜的的圆眼从风车后悄然瞄向身侧。
身侧并行的郎君也正在看她。
两边视线在半空中一碰,阳光下一双深琥珀色的眼睛溢出明显的笑意,另一双乌溜溜的圆眼睛闪电般飞快挪去别处。
片刻想想不对,简直像是自己心虚似的。她又没做错事,心虚个什么劲?
乌黑眸子又更快地转回来。
飞转的风车还是严严实实挡着脸,应小满隔着风车,气鼓鼓地瞪了身边人一眼。
晏容时冲着她笑。眉眼舒展,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含情带笑,欲语还休,简直在光天化日里以眼神明晃晃地勾引小娘子。
放阿织在前头下地,握住尚未消气的小娘子的手,七彩风车在前方咕噜噜地转动,两人并肩走进大相国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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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跟踪的几道人影停在大相国寺外。
“不能再跟了。”
“和小娘子进寺的年轻男子不似寻常人,周围跟了十来个好手,远远地还有一队官兵在后头缀着。刚才有个好手停步回头张望,不知是不是发现了我们。”
“留两人在门外等。其余人先回去,知会方先生。”
大相国寺里, 人群摩肩接踵。
这里既是京城最为著名的寺庙之一,香火鼎盛,同时也是京城极为出名的庙会市集地。沿着大相国寺外门进入,道路两边全是店铺。
阿织蹦蹦跳跳地走在前头, 七彩风车高高举在头顶, 骨碌碌转个不停。
今天正好是立秋节气, 但天气还是燥热, 刮来的热风里暑气难消。
应小满带着遮阳斗笠,左手举着风车,右手被身侧的郎君握着, 走在热闹喧哗的市集铺子当中,耳边听着此起彼伏的贩卖叫嚷声,心里带几分茫然。她来干什么?怎么又跟他走在一处了?
“今日正好是庙会日,人多了些。”晏容时身为京城土生土长的地头蛇, 当仁不让, 尽职尽责地跟她详细解释:
“不过庙会日格外热闹就是。你想先逛逛也可, 直接去大雄宝殿里上香也可。香烛都买好了?”
应小满当然没准备。她今天原本没打算进庙拜佛。
晏容时:“无妨,我提前准备了一些。”
“……”
阿织兴奋地挤进每个店铺看热闹, 后头两人跟着一路逛市集。手牵着手, 不说话。
走进第二道寺门后, 人流越发汹涌。阿织挤不进一间最热闹的铺子, 跑回来张开手臂喊, “七郎!”
晏容时把阿织又抱起,轻易便分开人群进铺子里。再挤出来时,手里多了两个小小的祈福五角锦囊。
应小满等在枝繁叶茂的古树下, 眼看着第一个祈福锦囊系在阿织手腕上。小丫头欢喜地摸个不停。
第二个锦囊往她手腕上系时,她本能地一缩手, 长丝绦滑开了。男子修长的指节停在她手腕边。
“佛寺里售卖祈福的小物件,号称佛前供过,高僧开光。我小时候逛大相国寺,次次戴一个回家。”
晏容时站在身前,缓声和她说话,“虽不见得当真被高僧开过光,总归是个心意。哪怕戴一个时辰,回家就扔了也好。当面哄哄我也好。”
清润声音里带着笑,尾音却仿佛一道轻浅叹息。说话声离她耳边很近,分明是属于七郎的嗓音。
应小满没吭声,偏去别处的手腕微微一动,又递回去郎君温热的指腹边。
两人站在古寺繁茂百年的大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