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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整张纸,孟欢认识的字也就七八个吧,其他全是繁体字,还是行书。
他把纸张放下了,抬头,见蔺泊舟阴沉沉似笑非笑目视自己。
……笑的很奇怪呢。孟欢后背一凉。
蔺泊舟抬了下眉:“把信念一遍。”
念信?孟欢不解道:“为什么?”
“念。”蔺泊舟隻短短一个字。
虽然不解,但孟欢还是重新拿起方才的信纸,轻轻咳嗽了一声,目光将信纸上下扫了一圈。
等候时,蔺泊舟迟迟没听到声音。
“嗯?”
身旁阴影落下,孟欢白净的指尖贴着纸面,小心翼翼点了点第一个字,跟个小猫似的歪头:“夫君,这个字怎么念啊?”
蔺泊舟:“…………”
那只是一个简单的“犒”字。
如果连这个字都不认识,这封信完全读不通的。
孟欢也在犯嘀咕:“我能不能不念了?不认识的字好多……”
蔺泊舟叹气:“那就不念了。
孟欢逛了这么一会儿,也有点累了,在他身旁坐下后,撑着桌子打盹儿。
信封写完,用火漆封口。
蔺泊舟站起身,睡着的少年像隻蜷缩的小猫,轻轻发出呼噜声。
从袖口探出的手腕瘦伶伶的,显然礼科给事中家的伙食一般,少年发育的也一般。身子看起来似乎很轻盈。
蔺泊舟伸手,想拉他起来。
但拉着他的手腕,几乎没用力,少年便顺势倒进了他的怀里。
孟欢趴着,额头垫在他胸口,还找了个柔软的地方蹭了蹭,继续轻轻呼呼喘气。
蔺泊舟冷静道:“起来。”
没吵醒。
蔺泊舟轻轻捏他的下颌。
孟欢总算醒了,模模糊糊的,但眼睛还闭着。
“要睡了吗?王爷。”
“睡了。”
得到答覆,孟欢轻轻拉着他的袖子,像隻梦游的孤魂一样回到了后寝。
然后一头栽倒下去,陷入柔软的被窝中。
“唔……”还发出了不舒服的梦呓。
蔺泊舟垂眼,看他将床榻占了一半,自己反没落脚的地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拉着孟欢的腿,推到了榻的里侧。
接着,有什么图册从孟欢身下推出,色彩斑斓,厚厚一沓。
蔺泊舟捡起来,先看懂了诗。
“小小壶中别有天,铁牛耕地种金莲。”
再看懂了图。
“…………”
春宫图被翻动过的痕迹明显,蔺泊舟手指搭着页面来回翻动,留意到其中一页有崭新的墨痕。
应该是孟欢在上面画了什么,但又抹去。
这是他做的标记?蔺泊舟垂眸。
是比较喜欢这一个姿势?
将图卷重新审视。乃是一个衣衫凌乱的男子,将一个男子抱在怀中,一个人站着,一个人脚完全不沾地,被他抱在腰间,双腿缠着那人的腰,中间是两人交合的地方。
饶是蔺泊舟没有经验,也能看懂,这就不是正常人被窝里的娱乐。
……所以,他喜欢这一页?
当时侍寝不过只是蔺泊舟一句话,稍微有点惩戒他的意思。没想到这少年洗的干干净净,又带了本春宫图来,还选了个这样的姿势。
他准备的很认真吗?
先前蔺泊舟带他回府,想的不过是丢在后院随便养着罢了,倒没想到这个人屡次三番出现在自己面前,不断占据他的视线。
先前破口大骂的公子。
现在乖乖软软的少年。
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你?
视线从孟欢身上收回,蔺泊舟再将春宫图上下一扫,眼眸一垂,随即合拢。
-
清晨的摄政王府,阳光朗照,空气有些燥热。
侍女们忙进忙出放冰块降温,动作很轻,生怕惊醒了榻上懒睡的王爷和夫人。
哟,地上还有本春宫图呢。
昨晚夫人新侍寝,恐怕折腾了一夜吧?
胆子大的侍女悄悄往榻上望了一眼,见王爷双臂搂着小夫人,将他紧紧按在怀里,心里啧啧称奇。
王爷从来不近美色,这座偌大的王府,一直以来没有夫人,王妃,甚至没有任何内眷的气息,侍女们平时聊天的谈资都少了许多。
如今,府中终于有点儿活过来的感觉了。
侍女蹑手蹑脚出了门。
床上,孟欢被揉在怀里,察觉到闷热,不舒服地偏过了头。
到底谁啊?抱着要热死了。他推开靠着自己的身躯,揉着脸,意识有点儿清醒了。
垂头,看到床铺上的蔺泊舟,似乎快醒过来,浓长的睫毛颤动。
“……”
孟欢重新躺回了床上,不动声色、不着痕迹地躺回他怀里,磨蹭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