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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草草翻过名车,朱笔一勾,返还回吏部。
这倒也是,咱们也不是亏待上门婿的人家。不过,阿史那德清就算官话说得不错,那她也是外国人,写起诗赋来够呛吧?
想到这阿四又有些讶异:“难道她学的这样好么?已经能够参加科举了?”
皇帝和在场的官员一并笑了,方才的吏部官员站出来说:“阿史那王女其他的都好,经书的理解和作诗上难免不如大周学子,可她毕竟是回鹘人,也可优容一二,比常人宽松一二成,过了太学的考试成为生徒,也就可以参加来年的春闱了。”
阿四就说:“那不就是还是一样,既然学识差一些,到头来还是要被刷下去的,又有什么意思?”
吏部官员不好说的太明白,含糊道:“这就要看运道了,即使进士科差一些,明经科也是一样的。”
“噢,”阿四直白道,“那就是她一定会考的中,因为有两国邦交的情分在……是这样吗?”
小孩子直白容易令成人无颜,吏部官员多年官场打诨的老人了,堪比城墙的脸皮应是没有半点神情波动,含笑夸赞道:“是啊,公主真是聪慧。为边境安定,安图县公自愿远嫁,那么大周的士子在这上头稍微让一让,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皇帝好整以暇地笑看阿四,等着看她的回答。阿四说:“这是不一样的。相处的时间短暂,我就以客人的礼节对待王女,偶尔的相让是会被人理解的。如果相处数十年,我就要以家人的方式对待她,大周的学子如何,就要待她如何。这才是长久之道。否则日积月累,必有一方心生不满的,而王女本人也会对我朝的科举升起轻视之心。”
一番话说得有条有理,虽然天真些,等闲挑不出错来。再者,哪有下属去替自家顶头上司教子的,吏部官员遂道,“贵主说的在理,妾无话可说。”
阿四有些得意地望向皇帝阿娘,想听听阿娘的态度。皇帝对待阿史那德清是否科举一事也并不上心,与她而言阿史那德清是科举入朝还是受封入朝别无二致,既然阿四说了,她也道:“那就依了阿四,不必特意关照回鹘王女,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阿四还记得科举不糊名一事,特地将这事提溜出来说:“要我说,还得给答卷都糊上名,好叫人分辨不出考生,才能算公平。不然王女都从太学考出来,却过不了科举,指不定心生介怀。”
说完,阿四设想了阿史那德清的爽朗性格,感觉上她不是会为此纠缠的人。但为了自己的目的,难听的话还是得她背着。
糊名在先帝朝就已经存在了,只是应用在吏部授官时,未曾在春闱中使用。此时阿四提出来,旁的人也不惊讶,只是感慨四公主为了这事,倒是十分用心。
从前不用,不是众人不知道糊名更有利于公平,而是大多走过这座桥的人,也希望自己的后人能够得到一两分便利。这也算是从九品中正制转到科举制时留下的一个活扣,变相地留一道后门,不至于让旧贵族对科举制生出太大的反叛心思。算是一种缓和矛盾的方法。
在场的人最次也是寒门——有财有地少官的门户,大都是科举制的受益者,因此甘露殿安静了一会儿,谁也不乐得做出头的椽子。
皇帝是不会缺人用的,只要下面的人不要做的太过分,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眉眼带笑扫视场中官员,落回自家小女儿身上,纵容道:“既然诸卿不反对,这回就按阿四说的办吧。其他的就依照旧例,女男分榜、人数一致,秀才一科就不再设了。”
科举本是皇帝选才,皇帝都开口了,下方的诸位官员俯首称是。
阿四要是有尾巴,此刻定是翘起来了。她兴奋地好像完成一桩大事,得意地在场中晃了一圈,等吏部的人陆陆续续开始退场,又留下常见的那几个。
她慢慢悠悠回到皇帝身边,开始另一个正题:“阿娘,我前日里在安图县公府上碰见一有趣的阿姊,好似说在国子学就读。是个说话很利索的娘子,我蛮喜欢的,就是她不如我,生在父家还不受待见,真是可怜。”
“噢?那这小娘子是不是来年参加春闱?”皇帝打趣,“你要是早一些说,我们就晚一些糊名科考,也能帮你捞一捞这位小娘子的名气。现在知道不糊名的好处了吧?”
阿四经过上辈子深刻的义务教育,坚决不动摇:“太过不平是要生怨气的,日久天长必定是要出危险的。我是人,心中有偏向是正常的。但明面上绝对要抹平,不能拦了下面人心里的希望呀。再说了,出身好、又普通些的人自有家族庇护可以荫庇入朝,又为什么非要去占了其他人的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呀。”
老气横秋的话说得众人又笑一回,皇帝摇摇头说:“那好吧,我家小儿的话总是有道理的,就听你的。”
阿四剩下的时间也不打搅阿娘处理政务,自顾自往大员中间一坐,拉着等候回话的人大声聊闲话。一边和左边的老头子说苛待女儿的不是人呐,一边和右边的官员说这样的人就该被御史揪出来严惩不贷。
阿四的运道总是很好的,人群中正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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