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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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不，”曹律师略一停顿，“是你老公，程季泽。”

&esp;&esp;程一清的心静了静，又道，“是防御性注册？”

&esp;&esp;“可能吧。”因涉及到对方丈夫，曹律师选择点到即止。

&esp;&esp;程一清挂掉电话，站在阳台上发呆。有夜风吹来，抚她的肩膀与脚踝。一个多小时前，这里曾被程季泽吮吻过。她心里想，他跟她的关系里，除了婚书是真的，欲望是真的，还有什么是真？过去四年，她再不是那个只懂开士多、卖盗版碟片、捣鼓千年虫药的喽啰。但她一日千里之时，程季泽也在他的原点上实现了飞跃，永远比她更高、更快、更强。

&esp;&esp;身后传来脚步声，是他走了出来。一只手抚上她背，在她肩头轻吻，“这么晚，不回去睡？”

&esp;&esp;“睡不着。”

&esp;&esp;“在想什么？”

&esp;&esp;“在想你瞒着我注册的那一系列商标。”

&esp;&esp;“你查我？”程季泽搭在她肩上的手，轻动了动。而后，她听到他低声说，“事情太多，我总不可能什么都告诉你。而且，双程记是我的，也是你的。”

&esp;&esp;“但你以个人名下其他公司去注册，而非双程记。”

&esp;&esp;“我当时起意要抢注，是在你二叔冒牌双程记后。你是他亲戚，我防着他，也要防着你，当然用其他公司名义……这件事过去太久，我都不记得了。你还要为此猜疑我吗？”

&esp;&esp;“如果不希望我猜疑你，那你能不能当个值得我信任的人？”

&esp;&esp;程一清转过身，看着他，眼里没有风，没有雨，连感情也没有。她整个人也冷冰冰的，刚才那头火热的豹，现在冰冷如霜。冰霜裂开一个口子，呵出冷冽的风。这风里有昨夜程家那包装得和和美美的闹剧，也有她跟眼前这男人刚燃过的爱欲，只是现在，什么都冷了。

&esp;&esp;眼前男人的眼神，也已冷却。

&esp;&esp;“程一清，如果我不值得你信任，你为什么要嫁给我？”

&esp;&esp;程一清气得手脚冰凉：“如果不是爱你，你觉得我会因为什么嫁给你？我在你心目中是什么？妓女？还是捞金者？没错，你极度利己，利益至上，但谁叫我喜欢这样一个你？”

&esp;&esp;程季泽一时无话。良久，就这么站着，好一会儿，程一清说：“我累了，回去睡吧。”

&esp;&esp;她先上了床，身子贴着床边，背部朝向丈夫。程季泽上来，从后面贴住她的背，想将她捂热。但任他怎样拥抱亲吻，她的身体再也暖热不起来。两人别扭地抱着，虽开着空调，但仍觉身上粘腻。

&esp;&esp;程老太在她八十大寿的这个夜晚，睡得非常安稳。娣娣的前半生，饥饿战乱失亲，有什么没经历过？但她的子孙们，却用种种不快乐，为这个夜晚划下句点。程季康彻夜饮醉，何澄陪伴在侧，见证他绝不允许显露人前的种种失态。程季泽跟程一清几乎一夜无眠，次日一早，程一清离港回穗。

&esp;&esp;程季泽给她打过电话。两人都心高气傲，于她，是心寒丈夫的不可靠，于他，是怪责妻子对自己全无信任，于是说话间都没了感情，都公事公办。他说自己要留港一段时间，她说哦，没问他为什么留，他也没说要留多久。

&esp;&esp;程一清在心里想，自己这场婚姻，终究是名存实亡了。

&esp;&esp;她又想起来，从结婚到快离婚，她都还没跟哥哥说过呢。

&esp;&esp;—— —— ——

&esp;&esp;这天天气好。程一清到楼下喝完一杯癍痧凉茶

&esp;&esp;南方尤其广东流行的一种传统中草药饮料，口感苦，可清热解毒

&esp;&esp;，买了大束鲜花，打了个车到番禺。程一明就葬在那里。

&esp;&esp;以前，她不开心的时候，会跑到这里来，在他的墓前，抱膝坐上半天。墓旁的小树抽出枝叶，又发黄掉落，又生新芽，无声听着她说，说高考失利，说创业失败，说遇人不淑。创办双程记后，她来过一次。枝头萌着嫩绿，鸟声啾啾。树叶黄掉时，小鸟想，那个女孩子可是很久没来了。它们不知道，人类可不依四季而活，分割他们时间的不全然是晨昏，还有忙闲。

&esp;&esp;但再忙，程一清这天还是抱着花到来了。

&esp;&esp;因不是清明，墓园幽静，只有看得见的工作人员跟看不见的幽魂。扫帚沙沙划过地面，单调的声音更显此地空旷。墓园大，她走错路，捧着花绕过来折过去，才看到人工湖。沿湖边往前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