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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谨修被环在人海之间,池绪连他影子都看不到,百无聊赖地吃着侍者端来的蛋糕。
突然之间,一道小提琴的声音响起。
池绪寻声望去,发现裴骄拎着小提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礼台正中央。
他本就长得不错,今天穿得也颇为张扬,身上零零总总地戴了不少名贵宝石,再加上裴骄自幼被家人娇惯,身上总带着一种目空一切唯我独尊的骄纵气,既令人厌恶,又让人羡慕。
裴骄一道提琴声吸引到了大厅里所有人的注意。
他环顾人群,凑近话筒,噙笑道:“演奏一曲,就当做是给堂兄的生日礼物。”
说罢,又看向裴谨修,故意问道:“听说沈伯母钢琴弹得不错,那三堂兄钢琴一定也弹得很好吧?不然和我合奏一曲?”
裴谨修不会弹钢琴, 前世今生都不会。
当众承认不会弹钢琴对他来说也几乎没有任何影响,毕竟这里有几个人会在乎这种东西?裴骄意图用这种手段来让他丢脸吗?还真是个天真烂漫的七岁小孩。
裴谨修眼皮都没抬一下,打算直接说不会, 但还没等他开口,人群中却突然走出一个小女孩,十三四岁大,穿着一身鲜艳夺目的红裙。
她活动了下手腕, 歪着头道:“哪有过生日还得出来表演节目的道理?这位小朋友,我也算会点钢琴, 不介意的话,我陪你弹?”
霍凌宇怔了怔, 惊道:“我天, 怎么是我姐!”
师甜甜损他:“天呐, 你姐长得这么漂亮, 你怎么长得这么将就?”
“……”霍凌宇怀疑人生地拿起手中的白瓷盘当照了照。他一边撩拨撩拨了头发, 一边自我肯定道,“什么叫长得将就?我就算不如我姐好看,多少也是个小帅哥吧!”
他捅了捅池绪道:“你说对吧?”
师甜甜反问:“你怎么不问徐怡?徐怡, 你说呢?”
徐怡沉默不语, 池绪比了“嘘”的手势, 转移话题道:“你姐姐要开始弹钢琴了。”
礼台上,霍凌韵已在钢琴前坐定。
裴骄有意卖弄, 挑的曲目难度极大。
他性格浮躁,人又娇气,怎么看都不是个能吃得下苦头坐定练琴的人。但偏偏, 裴骄很喜欢小提琴,也不觉得练琴苦, 琴房里经常一待就是一整天。
在小提琴上,裴骄确实称得上有天赋。
两人合奏,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第一段高潮时,两人发挥都还平稳,但从第二段高潮就逐渐拉开差距,钢琴声琴音清脆,轻重得当,情绪层层递进,提琴却后继无力,甚至弹错了不少音。
裴骄到底年纪小,练得少,太着急了,到最后,甚至拉断了一根弦。
霍凌韵不急不缓,琴音都没停顿一下,施施然地弹奏着第三段高潮,将这场合奏变成了她的个人独奏。
裴骄临场反应差,弦断之后就愣在了台上,进也不能,退也不是,呆滞地架着琴。
一首曲子弹完,竟连许卓然都为霍凌韵鼓了两下掌。
裴骄风头没出成,反而丢了偌大的脸,掩面跑上了楼。
大厅里自有愿意讨好裴见微凑上去圆场。
这一起风波暂平,裴谨修又被团团围住了。
这场庆生宴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将裴谨修引入他生而属于的那个阶层,池绪觉得这一晚上裴谨修大概都抽不出空了。
室内虽然装有空气净化器,但池绪仍然觉得味道纷杂,呛得人有点头晕,正好霍凌宇拉他出去,池绪就在外场站了会儿。
再回到大厅时,池绪下意识在人群当中找裴谨修,但他环顾了几圈,都没看到人。
裴谨修不见了。
裴骄站在二楼阳台前,手里游移不定地捏着一个透明小袋子。
小袋子里装着一些白色粉末,是曹昀哥哥给他的“好东西”。
可以让裴谨修出丑的好东西。
要不要把这东西偷偷撒进裴谨修的玻璃杯里?
裴骄原本很是坚定的,因为他恨死了裴谨修,他恨不得刮花裴谨修那张不拿正眼看人的脸!
可真行动时,裴骄又突然犹豫了起来。
他之前问曹昀哥哥,这东西到底能让裴谨修怎么出丑,曹昀笑得不怀好意道:“能让他很热很热,在大庭广众之下脱干净自己衣服。”
不就是裸奔吗?大庭广众之下虽然难堪了点,但裴谨修又不是姑娘家,被人看光了就看光了。
就算最后查出药是他下的,也不算多大的事,裴骄一向会拿捏闯祸的分寸。
可真到下药的关头,裴骄却突然犹豫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却总有一种不安感萦绕心间。
正纠结着,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熟悉的声音,淡漠清冷,吓得裴骄差点原地蹦起来。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一转头,果然是裴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