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钝痛。
佛陀吞罪(1)
朱颜猛声抽了一口气,才被这痛觉触得找回三魂七魄。
大口喘气,朱颜怒从心窝起,沈渡便头也不回命令道:“一队人护送喜轿入府,另一队,跟我走。”
语落尘土飞扬。朱颜咳嗽好一阵,忍不住骂:
“这人怎么变得如此自大!”
“这个人怎能如此羞辱你!”
异口异声的谴责。朱颜愣了愣,朝声源转首,便看一身官服的好友陆垂垂一脸义愤填膺地站在花轿边上,竟不知是何时在此地的。
“二、二娘,你怎会在?”
叫了一声在陆家行二的陆垂垂,陆垂垂这如梦方醒道:“我?记起了!是长安令那处交来一宗案子,主事说死者涉官家子弟,尸状又极为蹊跷蹊跷,他拿不定主意,要我立即带你前往,我们快些去,若是晚了,必是下月连茶都吃不起了,走走走。”
陆垂垂骑了马来,朱颜没有其他的车马,隻得坐在她身后边拆头顶的朱钗边听案情。
案发现场在延康坊西明寺,据陆垂垂传达,尸体发现是小沙弥在早晨挖竹笋想要带回去熬粥时,在寺后竹林处挖出了一隻断臂。
因西明寺为京寺,吃天家福荫,故而小沙弥报知住持后,住持立刻命人至长安令处报了案,这方由长安令让人挖出了尸身。
死者为一男一女,男为七品官的官家嫡出子弟梁尘重,女为平康坊家养的名妓邝盏心,二人死时相拥,死状平和且拥抱自然。若非二人胸中心臟被挖,女子面容俱毁,此事大约便会以成为某段悲情说书的结局被结案。
“可验过尸,是否有中毒,是否有仇家?”朱颜问道。
“长安令处在梁家要求下差仵作验了尸。”陆垂垂扶着朱颜下马,“听到自家嫡子死了,他们哭得狠也气得狠,几乎是一到就叫长安令验了尸身。”
“立刻开身?”看陆垂垂颔了颔首,朱颜垂着眼,若有所思,“验尸结果如何?”
“梁尘重的喉关微黑,梁家一看到就走了。”陆垂垂道,“仵作告诉我,那毒是稀释的滴水观音,毒量尚不到致死的地步。死因仍是因为失血。”
陆垂垂指了指心房:“便是此处唯一的外伤。”
朱颜思索:“在你看来,你认为凶手是何种身份?”
陆垂垂灵动的双目忽然不眨了,望着朱颜哭丧着脸:“我怎知,我要是知道,我就不来当书令史,直接去大理寺谋官了。可你也清楚,大理寺连你,传闻中的六姑娘都不收,何况是我这样条理不清的人?”
朱颜在长安名气不大,却也不小,至少长安的不良人、刑部和大理寺及典狱的刑侦捕查都认得她。
一是因为她那位告老辞官的师傅,精于审讯捉拿之术的典狱司监陈瘟,其二,便是朱颜从小就奇怪。
朱府三姑娘朱沅率直张放,打球赛马出名,可六姑娘出名却不出在这些玩意儿上,而是当真不学无术地成天追在犯人后头跑。
追也不是叶公好龙,至她十六岁时,她便已协助多方破了大大小小的案子。
小小一女子,官宦人家的千金,哪不叫人稀奇。
佛陀吞罪(2)
被忽然夸讚,朱颜腼腆地红了脸,道:“都是他们的功劳,怎么说得像是我一个人过关斩将拿下犯人一般。”
陆垂垂有意调笑:“那是因为他们都是男子,不好意思叫你一个女子全做了,否则定是赶你去抓的。”
说着话,她们已经行到了寺内。
与外头仅仅卫兵把守不一样,寺内多了很多穿着鹰纹官服的人。
金丝滚边,内卫府。
朱颜脸上轻松的表情沉了,她们的主事吴泰明便行了出来,打眼到朱颜身上,他愣了一愣,又看了眼陆垂垂,忽然以一种明了又不厌烦的表情动着微紫的唇道:“我叫你去找她,你去了这么久,又是去梨园里瞎玩乱荡?”
最好看戏演曲的陆垂垂茫然,还不待解释,吴泰明冷笑了一声,语如连珠炮道:“你倒是舒坦,可你不知你母亲方才差人来骂我了一通,说今日叫你回去同你的妹妹排学堂的小戏,你却没见人,直说我剥削于你呢。”
刑部事务多,案牍时累积得与朱颜一般高,上任仅七日,朱颜都是在刑部歇息下的。
可便是如此,有时她还会被吴泰明暗示偷懒扣俸禄。
听得这隻雁过不留毛的严厉主事又开始暗示自己被陆母骂了心里不痛快,陆垂垂纵然一头雾水她何时去玩,也得顾着上司心情咽下苦水哄道:“哎!家母不懂事,您不必跟她计较,这小戏,能有公事重要吗,一个小,一个公,这从名儿上就能提现出来了不是!”
陆家上下爱戏成痴至人人会唱曲的地步,陆垂垂佯的一脸恨铁不成钢因天赋入木三分,吴泰明心满意足了,眼一斜又来挑朱颜的茬。
“怎来得如此之慢?”
朱颜不慌不忙:“回了趟朱府,我阿娘您知道的,和您夫人一个气性——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