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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万霄未接话,松晏叹气,话锋一转:“温世昌总不可能是觉着骗你有趣,才来诓你……那他想要你死,又能是为了什么?”
“不知。”
“……下次若还是不知你就别回答了,”松晏思索片刻,问,“温家可是出过什么事?”
沈万霄沉吟片刻,一一道来,松晏方知温家老管家赵允礼死后,温家祖宅便闹起了鬼。
据说先是家中莫名其妙地多出几只空棺椁,接着便有巡夜的下人看到池子边有水鬼抬轿,而那轿子里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温家小女温婳。
隔日,温婳失足掉入池中,溺亡。
若是先前种种只是巧合,那温婳头七之日温家摆满棺椁,棺中全是温家列祖列宗,便再难以“巧合”一说敷衍而过。
温家家主温世昌为此事大伤脑筋,重金请来捉妖抓鬼界的名门望派,但前来捉鬼的道士和尚皆无故枉死池中,人们都说那池子里养的是被天神所杀的恶鬼,只有天神献祭,才能平息恶鬼怒火。
松晏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这般说来,那温世昌不知从何处得知你是天神,所以才掐准你的软肋,不费吹灰之力哄得你自尽。只是他没想到,你是罪神,天道一日不死,你便一日不死。”
沈万霄抬脚跟在人群后面进屋:“嗯。”
“诶,那你说他要是知道你死而复生,会不会被吓疯了?”
“不至如此。”
人群又吵闹起来,两人一道望向处在人群中心的温世昌。
只见他满脸怒意,将尚在襁褓之中的温婳抱起,高举过头顶:“女娃!又是女娃!可叹我温世昌房中十二妾,膝下竟无一子!”
见此情形,松晏一颗心顿时揪紧。
围在温世昌身边的妾室们亦是将心提到嗓子眼,叽叽喳喳地叫着“老爷”,慌乱着伸手去接温婳,生怕这个小家伙被自己亲爹给摔死了。
病倒在榻的三娘更是焦急,挣扎着想起身,却撑不住身子瘫倒在床,心急之下剧烈地呛咳起来。
“主子!主子!”
“诶诶诶,三娘!三娘!”
“三娘!”
屋里乱作一团粥,温婳不知人事,只觉得热闹,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旋即便有人咒骂道:“你个小没良心的!你娘都快不行了,你还笑!”
但三娘丝毫不在意旁人,好似并未听见这些话,一心只放在温婳身上,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婳儿……”
遽然,温婳伸手抓住温世昌的衣襟。
温世昌浑身一僵,铁青着脸将人递给随行的侍卫,语气生硬:“把她带走!”
“不要!”三娘脸上登时一丝血色也无,声音嘶哑地哀求着,“不要带走我的婳儿!”
分明是将死之人,此时偏生出一股蛮力来,她猛然起身将温婳从侍卫手里夺回来,抱着温婳跌坐在地,又哭又笑:“婳儿,我的婳儿,娘亲不会丢下你的,婳儿。”
温世昌眼神阴翳,喝道:“还愣着干什么!?”
侍卫顿时蜂拥而上,全然不顾三娘的哀求挣扎,强行将温婳从她怀中夺走。
她徒劳地挣扎着,满头青丝彻底散开,额角青筋暴起,竟生出几分恐怖之态。
眼看着侍卫带着温婳离去,她乌黑的瞳孔逐渐涣散,一瞬间似是被抽干力气,扭头便呕出血来,摔倒在地哭叫起来:“婳儿,我的婳儿——”
温世昌见她半死不活,再无力气挣扎,这才叫人放开她,冷哼出声:“我会给她找个好去处,你就放心吧。”
闻言,众多妻妾面面相觑,不由觉得心酸。
她们之中,大多数都历过着骨肉分离之苦,而温世昌所谓的“好去处”,她们更是心知肚明。
一个小女娃,除了那些肮脏地,还有谁愿意收养?
温世昌在她渐渐微弱下去的哭嚎声里甩袖离开,她神情悲痛地躺在地上,无力起身,勉力朝着虚空伸手:“婳儿,我的孩子,我的婳儿……”
须臾,那只染血的手终于还是无力地垂落,手背上的血痕触目惊心。
沈万霄望着众人慌慌张张去扶三娘,眼中没什么情绪:“虎毒尚不食子,他却将女儿送去了青楼。”
“嗯,”松晏点头,终还是忍不住问,“青楼是什么地方?温世昌为什么要将她送去那儿?”
“你……”沈万霄顿了一顿,哑然无语。
他不知道要如何与一只狐狸解释青楼,奈何松晏一直追问,便面无表情道:“剥狐狸皮做衣裳的地方。”
松晏一抖:“那你一直要找的狐狸指不定也是被卖去了青楼,你没去找过么?”
沈万霄:……
污蔑
不出沈万霄所料,侍卫果然将温婳扔在怀香楼后院门口。
午时,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女孩听见哭声,拉开门瞧见温婳,迟疑片刻后将她抱起来:“你爹娘也不要你了吗?”
回答她的是一声响过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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