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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凝手伸一半顿住,许京淮握在水杯上的手指,小指疤痕明显,也没有其他手指那样直,想到他这根手指受伤的场景,温凝唇边弧度降下,接过水杯抿了口,“你怎么来泳池?”
一整晚许京淮的目光都在温凝身上,她出去透气,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但他没这样说,“有位女士想追求程州,提议与我换座位,我就出来了。”
“苏佩姐?”温凝问。
“不认识。”
“哦。”温凝十指用力捏着水杯,“你没事吧?”
许京淮思忖片刻,紧拧的眉舒展开,“担心我?”
温凝还握着水杯,“没有。”
许京淮扯唇,“我不怕水了。”
现在他没有任何恐惧。
“怎么好的?”温凝终于放下水杯,抬眸看他。
“生存欲可以战胜一切恐惧。”许京淮说得轻描淡写,实际非常危险,过去几年,他多次跳进野生湖泊河流里,逼自己在死亡和恐惧中遗忘。
温凝:“人人都有恐惧的事,也不用非克服不可。”
“要克服,”许京淮淡淡的,“我已经有一个软肋,绝不能再有第二个。”
他口中的软肋是谁不言而喻。
温凝收回目光,又不说话,良久后,裹着薄毯站起身,“我去看看衣服干没?”
许京淮看眼腕表,“还差五分钟。”
温凝坐回去,盯着薄毯上的花纹发呆,五分钟好像五十年一样漫长,终于熬到时间,她再次起身,“我上楼了。”
许京淮:“慢一点。”
温凝拿出烘干的衣服换上,下楼时迎面撞上许京淮。
楼梯狭窄,温凝站上,许京淮站下,中间隔着一阶楼梯。
她顿步,他也停住。
目光相撞,温凝说:今天谢了。”
许京淮没说话。
“先走了。”温凝往下迈步,擦过许京淮身边,手腕被拉住,“我们不提许京淮,可以轻舟一次机会吗?”
“上个月在风絮县,许总问过一次这个问题,一个月后又来问,强盗改成懦夫了?
这次问完,又要消失一个月?
你不是心机深沉很聪明吗?不知道机会要自己争取,而不是一遍遍寻求他人意见?”温凝突然一口气噼里啪啦讲了许多,话落胸膛还微微起伏着,安静几秒才意识到自己在生气,脸慢慢红了,甩开许京淮心虚地跑走。
许京淮望着小姑娘落荒而逃的背影笑了。
梁京州生日派对后,温凝开启长达四个月的剧组生活,家人朋友各自忙碌,她身边只有小助理一人,中午收工进到房车,开门闻到阵阵饭香,“今天好——”话说一半停住,餐桌旁忙碌的身影,不是小助理,是许京淮。
“洗手过来吃饭。”许京淮招呼她说。
温凝戴着古代头饰,穿着古装,走到洗手池前洗手,“你什么时候来的?”
“早晨。”
“我助理呢?”
“放假了。”
温凝气呼呼地看他,“谁叫你擅自决定的?”
“我来代替她的工作。”
“你不用上班?”
“上班没追你重要。”许京淮从身后拿出一束玫瑰花递到温凝面前。
温凝没接,“谁要你追。”
许京淮笑笑,放下花,烧好的菜往她面前推推,“尝尝味道怎么样?”
温凝夹起一口青菜,“你做的?”
“嗯。”许京淮对刚学的厨艺信心不足,满眼期待地望着。
温凝气他,“难吃。”
“咸?”许京淮拿起筷子严肃地夹口,“厨师说放一勺盐就可以。”他咀嚼几下,“我吃口感正好,你觉得咸,下次我放半勺盐。”
“什么厨师?你要开餐馆。”说着难吃的温凝正大口吃饭。
“对,凝凝私人小厨。”许京淮担心做不好菜,专门请厨师过来手把手教学,还在影视城附近买下一套房子,孟铭也跟过来办公。
温凝终于露出笑,“无聊。”
许京淮在桌对面坐下,望着她说:“没有不付出行动,是怕追太紧你害怕,不适应。”
温凝没说话。
上次不高兴的点,她自己都觉得奇怪。
明明不想接受他,不想再回头,却又不知何时生出期待。
很矛盾。
温凝一直认为足够了解自己,上次小插曲过后,对这定论产生疑惑。
有些潜意识或者是被强行压下去的想法,她以为不存在了,其实还在。
那晚回家,她和虞北棠聊起此事。
北棠说:“我大学时说过许多次,这辈子不再和林庭樾有一丁点瓜葛的话,不是骗谁或矫情,是说的那一刻确实想此生不复相见,而且下了很大决心。
后来过了很久我才明白,当时讲的狠话或下的大决心,不过是欲盖弥彰,放不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