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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当尽力而为。”
谢景明先带她去旁边医馆处理了手上、膝盖的细碎伤口,又细细问过小林韫失散缘由、来去方向、家中兄长名姓、排行。
小娘子瞧着糯软,却半点也不娇气,痛得厉害了也不叫唤,只是拉着他的衣袖,捏得紧紧。
说话口齿也很清楚,把事情讲得明明白白。
从医馆出来,他让福伯和小娘子在人群外候着,他自己挤到灵喜园大殿检查帖子的门童长桌前。
“敢问屯田郎中林伯谨膝下几位郎君,可在殿内?”他指了指外头衣着华贵,站在台阶高处垫着脚尖看过来的小团子,“林家三娘子与兄长走散,前来寻人。”
此时的林伯谨,尚未官至左仆射,还是工部属下屯田司一员郎中。
他们家是耕读之家,他曾在田间见过那位躬亲行事的林郎中。
门童翻找桌上签名勾对的簿子,却道:“林家几位郎君,不曾前来。”
谢景明拱手:“可否遣人帮忙入内再探?”
门童为难:“殿中多贵人,我等轻易不得入内。”
“多谢。”
他不便为难门童,只得退出去。
小林韫见谢景明出来,哒哒下阶梯跑过去。
“怎么样?找到阿兄他们了吗?”
谢景明摇头。
小林韫眸子黯淡下来,头顶环髻已松散,连垂着的桃粉丝绦都零散纠结。
谢景明垂着的手指动了动,很想帮小娘子顺一顺发丝。
君子之仪,却并不允许他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他捻了下发痒的手指,将小林韫带离人潮一侧,走到林荫树下,避免冲撞。
他蹲下来,看着小娘子的双眼,柔声安慰。
“莫慌。我还有其他办法,可以帮你找到兄长。”
小林韫抬起眼眸,重新闪烁着期盼:“当真?”
谢景明神色认真端正:“当真。”
小娘子伸出跟五白糕一样有些剔透绵软的小手尾指,递到他眼前。
“喏,拉钩盖章不骗人。”
谢景明犹豫了一下,为了让她安心,还是伸出自己的尾指,轻轻勾上去,大拇指上翘印在一处。
小娘子的手,果然跟白面团子一样细软,手指落上去,就像是落在猫爪垫子上一样。
他极快松开自己的手,将左手书卷腾到右手去。
林下月光疏疏漏,斑斑点点落肩头。
如梦令
没能在灵喜园找到林家郎君,谢景明又带着小团子跑去军巡铺。
他还小声教小团子怎么辨别军巡铺的铺兵,到底是不是真正会帮忙办事的人。
如果是遇上那种不办事的米虫,或者有些恶吏,甚至会勾结人贩子,将小娘子卖出京城。
小林韫听得一双杏眸瞪圆,甚为惊奇。
世间事,果真复杂如斯。
阿娘诚不欺她。
等到军训铺派出两个铺兵来,将小林韫送回家,已是戌时,狗都要寻街睡去了。
路过果脯糕点铺子,她捂着咕噜噜乱叫的小肚子,抽了两下鼻子。
谢景明看见那挂着晶莹汗珠的鼻子动了两下,便请铺兵慢些,他入旁边的铺子买了些包子、糕点,给大家分吃。
福伯挺不好意思的,但耐不住饿了一整天的肚子,打鼓打得厉害,狼吞虎咽吃了两个。
小林韫将自己手上另一只包子递给他,他没要。
谢景明将纸包里的杏酥糖打开,让福伯吃了两块,见小娘子巴巴看着,接过她手上的大包子,换成酥糖递给她。
酥糖比小娘子的嘴巴还要大,不好咬,她只能一点点慢慢嚼,用那条已经斑驳的小手帕接着掉下去的碎屑。
吃到后头,她咬着杏糖酥,用食指推进嘴巴里,吸了一下指腹。
吸指腹的时候,那圆润的杏眸四处转着,好似生怕别人瞧见一般。
而后。
乱转的杏眸,对上谢景明垂下的沉静眼眸。
白团子没有脸红,只是抿着唇,眉眼弯弯对他一笑。
她捏着手帕的边角,将手指擦拭干净,才伸手捏住他的袖摆,弯弯的眼睛好似会说话,请他不要告诉别人这个秘密一样。
谢景明轻声一笑,缓缓点头,换来一张越发明媚的笑颜。
袖摆的手松开,小娘子蹦了两下,头上的丝绦和珍珠络子也跟着跳起来。
刚上下土桥,还没下去,对面走来一队铺兵。
一个藏青布巾裹发的瘦削男子,便指着福伯道:“就是他!”
白团子一样的小娘子也冲着对面,呼喊两声:“大兄!二兄!”
“知知!”
霎时。
铺兵拿着刀鞘压住福伯,一群年龄不同的郎君将小团子抱起,团团围住,七嘴八舌问话,拉住她的手上上下下检查。
谢景明立在骚乱人群之中,如同一棵